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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灼灼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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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南陳569年三月初八,大陳郡主妘姝生辰,將軍府內張燈結綵,紅綢綬花綿延數廊。

&esp;&esp;下人們正忙著打理花架上文竹,小心翼翼將枯葉撿出,再灑上米水,這是郡主特意囑咐的。

&esp;&esp;平民百姓家中,一月才吃一頓粟,這幾十盆文竹卻用了整整一均粟谷,下人們澆水時更是萬分當心,半滴都捨不得灑出盆外,卻是心中咂舌,暗歎自個兒活得還不如一盆竹子。

&esp;&esp;大將軍頗是賞識文竹,與相府公子對棋時無意說了一句便被郡主記下,託人不遠萬里運來這幾十盆養在後園中,每日精心打理,卻還是日復一日的落了葉。

&esp;&esp;許是水土不服,又或是金籠難囚尤物,便如郡主與大將軍,再珍貴的花兒,無人賞識,也只能任其頹敗。

&esp;&esp;“這襟子顏色花了些。”

&esp;&esp;“這個呢,月白的,與主子相稱。”

&esp;&esp;“素了些。”妘殊有些焦躁,側容對著銅鏡望了望,“把那件紅裳褶羅裙拿來。”

&esp;&esp;秋葵只得放下手中衣裙,翻箱倒櫃找了好一陣:“主子,可是這件?”

&esp;&esp;妘殊回頭,拎過她手中紅裙抖了抖:“是這件,衛哥哥喜歡。”

&esp;&esp;只誇了一句顏色喜慶罷了,即便下裳洗得脫了色她也捨不得丟,每年拿出來拂一遍,來年接著穿。

&esp;&esp;“主子,什麼味兒?”秋葵捏著裙子嗅了嗅,微微皺眉,“生黴了主子。”

&esp;&esp;“還真是。”妘姝聞了一陣,心疼拿手摸了摸裙子,“這可如何是好。”

&esp;&esp;秋葵不忍,翻出鏡臺上香薰朝她晃了晃:“主子,有辦法。”

&esp;&esp;衛煜踏進府中時便沉了面容,一路挾風帶雨走過,駭得下人們紛紛垂頭拘手,退避三舍。

&esp;&esp;只有妘姝迎上去,歡天喜地挽過他手臂,甜津津地喚了一聲“衛哥哥”,忙不迭去接他手中的錦盒:“這是什麼?給姝兒的生辰禮?”

&esp;&esp;“別碰!”

&esp;&esp;一聲呵斥,嚇得妘姝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抓了抓皺巴巴裙角不甚在意笑聲:“衛哥哥可有用飯?我做了……”

&esp;&esp;“用過。”衛煜換了隻手端著錦匣,頓了頓又道,“在廳堂等我。”

&esp;&esp;聞言,妘姝這才鬆了挽著他的小手,甚是歡喜點了點頭,乖巧坐在廳堂等他。

&esp;&esp;衛煜換了身衣衫,踏進廳堂時便見她正拿手指偷食盤裡菜汁。

&esp;&esp;“衛哥哥?”聽聞腳步聲,妘姝回過頭來,一瞬間,面紅耳赤,她不過是想嚐嚐味道罷了。

&esp;&esp;衛煜撩擺坐下,卻是先倒了杯茶水。皇城距府偏遠,下了朝,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多有疲憊,但他身旁的女人永遠學不會其他女人的體貼,為他備上一壺茶水,只會嘰嘰喳喳圍在他身邊,做些無為,甚至,讓他心煩之事。

&esp;&esp;“衛哥哥吃這個,蜜餞燒魚,我做的。”妘姝起身,夾了一大塊魚肉放進他碗裡,“還有這個,酥子雞,桃乳芽……”

&esp;&esp;小小青瓷碗裡堆成了一座山丘,看他沉了面容,妘姝一怔,竹筷夾著甜糕欲要往上摞的的動作戛然而止,隨即又收了筷子笑笑坐下,咬了口甜糕催促他:“都是我做的,衛哥哥快吃。”

&esp;&esp;衛煜垂眸,晲了眼碗中丘峰卻是仰頭灌了一杯茶水。

&esp;&esp;這嬌生慣養的女人十指不沾陽春水,說她會燒菜,他如何都不信,不過是吩咐廚子燒好了擺上桌,討他歡心的把戲罷了。

&esp;&esp;她做過的一件件,一樁樁,諸如此類的蠢事數不勝數,連厭煩,他都懶得施捨。

&esp;&esp;他不喜她,這已是整個大陳人盡皆知之事,卻只有身旁這女人不知,笑臉穎穎棲身坐過來,挨著他催促用飯。

&esp;&esp;她一靠過來,他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緩息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卻是忍不住沉了面容,豁然起身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