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已是天色漸明,兩人才止戈休戰,佳人已是雨落梨花,有些不堪的睡去。
桑衝卻難以入眠,如久旱逢甘露,體內陰陽之氣一直翻騰,只是沒有時間安置。
他心中有些愧疚,經緯術中自有采補雙修之類秘術,昨夜單方面採摘實非本願,純粹是一種本能,或許她也可以參鑑此法?
以骨為經,以肉身為緯,神識居中,是桑衝自悟的經緯術要義。
如今依照骨經,不斷強化骨身,自是無需多慮,只是這肉身為緯,就要持續的陰陽交匯,卻是個問題。
修行千頭萬緒,既要敢於遙望星空,也要能夠腳踏實地,桑沖決定先解決當下的問題。
陰陽秘法施展,體內二氣流轉纏繞,卻是與以往不同,除了反哺肉身,心力處還停留了一部分。
根本無需他主動調轉,就自然匯聚一團,且凝而不散,本命陰陽魚之虛影初現。
正愁找不到突破口的桑衝,有些喜出望外,難道是昨夜,趙露一口元陰過於精純的緣故,直接催生了陰陽魚的誕生?
小獸也過來湊熱鬧,陰陽魚卻嚇得直接隱入了神識之球。桑衝急忙喚出小獸,對其一頓說教。
它卻一臉委屈,突然抬頭如同看到救星,一閃就到了自己身後,桑衝回頭一看,原來她已醒來,正在安撫小獸。
“怎麼覺得,你修為又精進了?”
她只著輕紗薄裳,正纖腰微步而來,桑衝立馬迎了過去,握住柔荑扶住其身。
“那經緯術果真神奇,正想與你說說,可還好?”
“我知你意,元陰會自己恢復,莫要在意,等山頂封禁解除,我就準備閉關了,陰魂之力一除,感覺境界有所鬆動。”
“還有多久?”
“一月不到,屆時山門大比也要開始了,有一物於你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參加。”
封禁的山頂,可以成為兩人的秘密花園,既是封禁,終有重新開啟的一天,各自身份也將重歸以往。
桑衝沒有太在意,她所說的什麼大比,只是在計算著時間。
人界有倫理道德加身,修行界要自由很多,人界有門戶之見,修行界卻是更甚。
修為地位的天差之別,終將成為無形的壁壘,一旦公開,桑衝需要面對的壓力最大。
兩人心有靈犀,沒有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以神識探入,給你看個東西,或許你能借鑑一二。”
趙露面有疑惑,只是依舊照做,同時,桑衝放開心門,經緯術展示在她神識之下。
“果真奇妙,你就是如此相互借鑑修煉的?”
“嗯,其間曲折不說也罷,一半主動一半被動吧,就煉成了現在這樣了。”
“我從未想到,兩宗秘法竟可以融匯而不排斥,這麼重要的秘密,你都捨得啊?”
趙露打趣道。
那陰陽宗也是修行大宗,傳承了幾千年,經緯術自然也不是簡單的邪法淫術,反倒是另闢蹊徑,以陰陽為基,直指大道。
“於我而言,都是外物,修得真我,才是大道。”
趙露眼中精光大盛,一顆道心顫動,自己苦修百年也算是天賦極佳,只是總覺距離大道甚遠。
特別是十年前受挫,更是有些迷失自我,她沒想到,桑衝境界雖低,卻是道心清澈。
此番言語如撥雲見日,修行界波譎雲詭,自己這個祖師後人,是否真的承受了過多責任?
他敏銳的感覺到了些什麼,扶著她坐下不再言語,趙露重新入定,臉色變化不斷,如墜南柯夢中。
二十多日後,桑衝在修煉中感覺到了異動。
只見她撥出一口濁氣,眼中神采奕奕,遠勝今昔往日,桑衝起身走去,彎腰將其抱起。
“要不要喝點酒?”
“正有此意。”
見趙露如此主動,桑衝也是興致高漲。
只見她直接就躺在自己腿上,舉起酒壺就開始自飲起來,些許酒水灑落薄裳,也渾不在意。
“真是暢快!在白骨冢,你可知趙為何姓?”
“你是指祖師爺的姓?”
桑衝好像猜想到了一些什麼,那日帶自己參拜祖師,她的表現,並沒有太過拘謹嚴肅。
“對啊,你不知道,我就是祖師爺直系後人?祖師太過強大,讓所有後人們壓力都很大。”
“你想做宗主?”
“以前有過這個想法,現在卻覺得沒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