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還落了個坦蕩君子的好名聲,這倒是意外之得。
繼而笑道:“尤姬姑娘不要多禮,這事兒時間還長,待郭某籌謀籌謀,再做打算。那啥,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一起吃個晚飯唄。”
尤姬還是一如既往的搖頭,不過臉上多少有些歉意,低聲道:“郭公子見諒,今晚在風滿樓還有一名貴客需要尤姬坐陪獻藝,實不敢怠慢得罪於他。奴家現在就要趕回風滿樓去,公子恕罪則個。”
貴客?
連個性十足的尤姬姑娘都不敢得罪於他?
這傢伙又是什麼來頭?
郭業心裡暗暗奇怪,八成又是哪個王孫貴胄吧?
既然尤姬沒有明說,郭業懶得打破砂鍋問到底,只得聳聳肩搖搖頭,表示遺憾。
而後說道:“那成,來日方長,改日我再請尤姬姑娘,我這就送你出府。”
尤姬聽著郭業如此大度貼心,心中莫名感動,暗暗為自己找對了人幫忙而感動慶幸,柔聲說道:“多謝郭公子體諒,奴家這就告辭!”
說罷,在郭業的相送下,步步生蓮般朝著郭府大門方向徐徐走去。
很快,兩人便到了大門口,尤姬鑽入軟嬌中,啟程離府而去,趕回了風滿樓。
目送尤姬乘轎離去後,郭業這才想起剛才貞娘被自己氣得夠嗆,醋罈子八成打翻了一地。
奶奶的,看來還得餓著肚子去哄哄這位小少婦,不然今晚這頓晚飯估摸著就味同嚼蠟了,沒勁兒了。
隨即,找來附近的一名下人,打聽了貞娘大管家現在何處,急急趕了過去。
……
……
天色漸黑,宵禁閉門鼓已然敲響,城中各處大街小巷如秋風掃落葉般,越發得趨於寂靜。
但也有例外。
相比於平康坊的歌舞昇平,鶯鶯燕燕,這個時間段的長樂坊卻是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在這個缺乏娛樂,缺乏夜生活的時代,有錢的男人除了狎妓之外,也許唯一的樂趣就是在長樂坊賭上兩把了。
賭,
有人靠著它一夜暴富,妻妾成群;但更多的人沾上這玩意,卻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不過縱是如此,長樂坊幾百家賭坊賭檔依然堅挺,經久不衰,客似雲來。
曾有人說過,賭場之中,十賭九輸,唯一不會輸的,永遠是開賭場的人。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
賭客可以每天都在更替迭換,只要賭場不倒,每天都會有心存僥倖之人,心存一夜暴富之人,如蒼蠅聞著糞臭味兒一般,往死裡鑽入長樂坊中。
生意,依然在繼續……
四海賭坊在長樂坊中共有賭坊賭檔將近兩百家,佔了長樂坊的半數。
而四海賭坊的總鋪子,就在長樂坊最東頭。
這裡,除了是四海賭坊的總鋪子,還是四海賭坊的盤賬之地,兩百來家小字號每日流水銀子的彙集地。
藏銀的地窖中,負責四海賭坊盤賬的總賬房鄭老六手執一個算盤,正對著一箇中年漢子噼裡啪啦敲著算盤,報著今日的賬目。
相比於鄭老六傴僂的身子,這位中年漢子卻是長得虎背熊腰,穿著一件露胳膊的汗衫,好像整天都有出不完的汗,不時用汗巾擦拭著身子。
大冬天的,穿著短袖汗衫,露著一身的腱子肉,胳膊上更是虯筋突起,看著像是個練家子。
能夠讓四海賭坊的總賬房,錢袋子鄭老六如此畢恭畢敬對待的,遍數整個四海賭坊上下,絕找不出第二人來。
此人正是四海賭坊的東家,羅四海。
當鄭老六撥完算盤,報完最後一筆進項的時候,羅四海停罷了手中的動作,將毛巾狠狠摔在身旁的架子上,頗為詫異地問道:“你是說,魏叔玉、房遺愛、杜荷那三個紈絝子弟,居然將五萬兩賭債還上了?”
鄭老六也深感吃驚,點頭說道:“是啊,小的還以為這筆債要追上好些日子呢。畢竟這三人的父親可是出了名的清廉如水,家底不夠殷實啊。”
羅四海齜牙發笑道:“奶奶的,這是奇了怪,這三個小混蛋哪裡來這筆巨銀?今日他們送銀子來,你可發現什麼端倪?”
恰巧,因為這筆賭債數目巨大,所以今天是鄭老六親自交接的。
聽著羅四海這麼問,他略微思索回憶了一番,重重點了下頭,說道:“東家這麼問,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小的記得今天和這三人一起來的,還有一位看似富態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