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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大男子身旁的一個年輕公子忙打圓場:“各位,我來介紹,這位王公子,就是刑部尚書王大人的獨子,閒遊經過濟州,來府衙拜見家父,家父命我陪伴王公子在濟州遊玩。大家以後,多多親近。”

聽這語氣,此人竟是濟州知府陸道靜之子了。

倒也怪不得他能領著王大公子上了蘇意孃的船。

再怎麼妓中稱魁,終是身在樂籍,受官府節制管轄,風塵中名聲再高,仍須垂眉低首做些妥協,便是那與她吟風弄月,談詩論詞的所謂名士高官,又哪一個真在心中敬重於她,不過彼此附庸些風雅罷了,傳說中輕淡王侯的名妓,終究不切實際得很。

容若心頭一陣黯然,往四下一看,什麼武林大豪的獨子,什麼當朝首富的愛孫,原本怒氣衝衝要為美人出頭,此刻還不是垂眉斂首地不說話。

蒼道盟要與朝廷處好關係,鹽行生意更得罪不起高官,刑部尚書啊!當朝二品,權勢滔天,誰去平白招惹這樣的仇家?

容若心中為蘇意娘感到難過,不免拿眼瞪著王大公子,心中努力回憶刑部尚書的樣子,那個執掌舉國刑法的男人好像也是這麼胖乎乎,像個和氣商人勝於像個高官,但據說能力過人,深得蕭逸信任。

不過,縱然有才,若德行也和兒子一般,只怕於國家也不是幸事。

想到這裡,容若從鼻孔裡微不可聞地哼出了一聲。

好在這時大家注意力都在蘇意娘身上,除了蕭遙微微側首,似有心似無意地看了容若一眼,倒也沒有別人發覺。

那位王公子猶自目注蘇意娘,不肯轉一下眼神,根本不曾發現,一瞬間別人對他露出的敵意,縱然發現了,想必他自恃身分貴重,也並不放在心上。

蘇意娘輕輕舉步,來到王大公子面前,襝衽做禮:“賤妾本想一一敬酒,不料慢待了公子,就此賠罪,還望公子海量包容。”

王公子身子往前一傾,雙手去扶。

蘇意娘不著痕跡地往後微退,讓他扶了個空。

王公子猶自雙目盯著蘇意娘:“不要緊,蘇姑娘豔名我如雷貫耳,剛才看了姑娘跳舞,而今姑娘再唱幾首小曲來聽,什麼得罪的事也都不必再計較了。”

縱是蘇意娘,臉上的笑都有些掛不住了。這人竟將她當普通歌女看待,若是不理,得罪權貴,吃虧的是她;若是聽從,蘇意娘清華之名盡毀。

她身在風塵,之所以旁人不敢輕侮,皆是她自尊自重,刻意擺出高華氣派,先一步震懾人心,才能經年自保,若是知道她叫一如此傖俗之人羞辱,別的男人少不了要依樣學樣。

更何況,縱虛與委蛇,用一兩首歌兒應付過去,只怕到後來,這男人越發無理胡鬧,說不定要迫她當眾唱十八摸這等傖俗曲子。

蘇意娘正自為難,卻聽一聲大笑,竟是容若拍案而起:“唱歌啊!我最拿手,不如我唱幾首,大家來聽聽。”

其他船上賓客一起用不屑的眼光望著容若。這年頭,居然有人當著歌舞雙絕的蘇意娘,自稱歌兒唱得好。

容若卻彷彿在興頭上,挽起袖子叉起腰:“各位,怎麼樣,賞臉聽幾首?”

那位王公子翻著白眼,瞪向容若:“我要聽的是蘇姑娘的歌,哪裡要你在此呱噪?”

容若笑道:“這位公子,你就不知道了,若說別的,我不如蘇姑娘,若說到唱歌,還真沒什麼人比得過我。我肚子裡歌兒可多了,調子又新奇有趣,更有一條,旁人不能相比,我能編歌,指著什麼,我都能即時唱出詞來,這本事你們可沒見過吧!”

容若這話倒也不全是吹牛,畢竟現代歌壇紛爭,明星如雲,各式各樣的歌曲數不勝數,老歌新歌經典歌,什麼都有人唱,連馬桶都有人翻唱又翻唱。

容若一向自視為能文能舞,能唱能跳,能彈能打,十項全能的優秀青年,唱歌自然絕不是問題。

只是在場沒人把他的話當真,那王公子滿臉惡意地望著他:“既是如此,你就以豬為題,唱一首歌來好了。”

在場有人失笑,有人皺眉,有人冷眼看熱鬧,倒不相信,還有什麼人唱得出豬的歌來。

偏容若眼也不眨一下,開口就唱:“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傷風時的你,還掛著鼻涕扭扭。豬,你的耳朵是那麼大,忽扇忽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啥…

…”

他剛開始唱的時候,還有人面帶不屑,可聽他歌詞奇異,聞所未聞,調子

清新,卻又悅耳好記,反而讓人目帶驚異,只知瞪著他。

楚韻如、蕭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