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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的活動。他總是儘可能忽略他討厭的雷蒙德·龐加萊。

在漫長的一生中,克雷孟梭堅持自我,不可戰勝。他的敵人聲稱他歪斜的眼睛和殘忍的性格是匈奴人遺傳的。他於1841年出生在法國某地一個小紳士家庭,該地區環境優美,卻有暴力歷史。總的來說,這裡的人總是站錯立場;在天主教勝出的宗教戰爭中,他們是新教;法國革命中,他們是天主教徒和保皇派,克雷孟梭一家是少數中的少數,他們是共和黨,激進而且堅決反對教士。克雷孟梭覺得小市民都是傻瓜,但他經常回到家族陰暗的莊園宅邸,這裡是石板地面,壕溝環繞,陳設簡樸。

和父親一樣,他學醫出身,也和父親一樣,他從不看病。對他來說,學習始終是位於寫作、政治活動和戀愛之後的。和其他年輕人一樣,他也被吸引到激進的知識分子、記者和藝術家雲集的巴黎。19世紀60年代後期,他在共和黨人嚮往的自由之地美國呆了很長時間。旅行練就了他流利的英語,偶爾還說幾句混合了北方佬拖長調以及法國捲舌音的過時的紐約俚語。在一所女子學校教授法語時,他結識了一位來自紐西蘭的女孩瑪麗·普拉莫。她可愛單純,非常傳統保守並最終成為他的妻子。他帶她回到法國,並讓她與父母及在旺代的單身姨媽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他們的婚姻並不持久,但瑪麗·普拉莫一直住在巴黎,靠帶美國遊客參觀博物館補貼微薄的養老金。分手後,她幾乎沒有再見過克雷孟梭,但卻虔誠地收集有關他的剪報,不幸的是,她看不懂,因為她從未學過法語。1917年她去世後,克雷孟梭不無遺憾地說:“她嫁給我真是個悲劇!”

克雷孟梭家族撫養了他們的3個孩子。他沒有再婚,寧願獨自走完一生。當然,他有女朋友和情人。他肯定地說:“我一生從來不用求女人。”1919年,他略帶自嘲地抱怨說,當他年老體衰,已無能為力時,女人們卻紛紛自己送上門來。

他熱愛法國和政治。1870年,隨著拿破崙第三帝國垮臺和第三共和國的興起,參與公眾生活的大門向他和其他一些激進的政治家敞開著。克雷孟梭自稱是個頭腦敏銳、充滿智慧的演說家和堅決的反對者。例如,與老朋友艾米莉·左拉一道,他幫助重新展開有關處理阿爾弗雷德·德萊弗斯事件的討論。但即使在左翼,也沒有人信任他。他生活中可疑的金融家太多了,從聲名狼藉的女人到討債的債主。抨擊權威時,他毫不留情,並準備為勝利而不擇手段。一個瞭解他的人說:“他來自狼窩。”他的對手覺得他像大仲馬小說中的人物。克雷孟梭對世俗常規的蔑視以及強烈的憤世嫉俗對他並不利。勞合·喬治曾這樣評價他:“他熱愛法國,卻痛恨所有法國人。”直到1906年,60多歲的他才成為政府大臣。

他的密友看到的是另一面。克雷孟梭對朋友忠心耿耿,朋友們對他也很忠實。他善良友好而且也捨得花時間和金錢。他喜歡他的花園,雖然據一位參觀過的人說:“整個花園就是各種種子亂撒一通。”他擁有一處鄉村別墅,靠近吉維尼(莫奈故居所在地——譯註)和克勞德·莫奈,他非常好的朋友。在巴黎,他經常順路去參觀那偉大的畫作——《睡蓮》,“每次進那個房間,我都因它們的美麗而窒息。”但他不能忍受雷諾阿的繪畫:“他足以讓你永遠對愛反感,不應該讓他畫這些少女的屁股。”

克雷孟梭異常勇敢也很固執。1914年,德軍開始攻佔巴黎,法國國會討論要撤離。克雷孟梭說:“對,我們離前線太遠了。”1917年,西線法軍全線潰敗並謠傳國內失陷,在那些黑暗的日子裡,勝利之父克雷孟梭最終重新振作。作為總理,他團結法國上下並最終取得勝利。1918年春,德軍最後一次大舉進攻巴黎,克雷孟梭明確表示決不投降。如果德軍佔領了巴黎,他打算留到最後一刻,然後乘飛機逃離。當聽說德軍同意停戰協定時,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雙手抱頭而泣。11月11日晚,他與他最疼愛的妹妹索菲漫步巴黎。當看到人群把繳獲的德國槍支砸成碎片時,他說:“戰爭勝利了,把這些給孩子們玩吧。但現在我們要贏得和平,或許這會更困難。”

在所有強國中,法國在對德和約中風險最大。英國基本上得到了想要的,德國艦隊和主要殖民地已經牢牢在握,而且美國與德國也被大西洋遠遠隔開。法國不光遭受的苦難最多,需要擔心的事情也最多。無論如何,德國還是位於其東部邊境,世上的德國人還是比法國人多。甚至1919年在法國銷售的刻有“福煦”和“戰爭勝利”字樣的小折刀也是在德國生產的。法國渴望報仇和賠償,但更需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