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時正因為你的這番話,還有舒莐一直在陪著我,我才有了求生意志……”怎麼說也是上過幾堂專業表演課,又在劇組裡混過一段時間,白至凌的演技也精進了不少,面色故作哀慟道,聲音低沉地說,“這個世界上,我最在乎的就是你們兩個人,你一定要這樣為難我,讓我在你們中間選一個嗎?你也曾經年輕過,當年你要娶徐娜、虞紫葉,現在又娶了姚卉,我想你失去了媽媽,也許有別的女人陪著你,你會過得開心一點,所以即使心裡很不喜歡那些女人,我也沒有抗議過。我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想要跟他在一起的人,我覺得很幸福,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成全我一次呢?你對老天起過誓,我醒來後什麼都不逼我了,現在出爾反爾,就不怕違背誓言的惡果報應在我身上,我又出點什麼事嗎……”
“閉嘴!”上了年紀的人最忌諱兒女說不吉利的話,白渠也不例外,上次白至凌出事著實嚇壞他了,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白至凌趁勢又加了把火,冷冷地說:“你想讓他拍這部電影是嗎?沒問題,他拍,我也拍,紅紫老闆自甘墮落成為三級片男主角,這個噱頭夠吸引眼球吧,肯定會有很多投資商爭著搶著投資,估計票房也會大賣。”
白渠不敢置信他竟然為了舒莐做到這個地步,氣得隨手抓起桌上的杯子朝他狠狠砸過去,“你這個逆子!”
白至凌沒有躲閃,任杯子打中他的額頭。
白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怔怔地看著他流血的額頭。
“我再說最後一次,不要再對舒莐做任何事!否則,我們父子的情分就到此為止了!”撂下這句話,白至凌頭也不回地離開。
出了門上車後,一臉冷酷的白至凌馬上齜牙咧嘴,捂著額頭呻、吟起來,老爺子那一下下了狠手,額頭傷得不輕,好疼……
很想給舒莐打電話,告訴他自己又受傷了,流血了,說不定還破相了。
可是這樣的苦肉計玩過一次就夠了。
不想他擔心和難過。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迷上了全一期的廣播劇,睡前聽一期,剛好催眠~
☆、第三十五章
那部噁心人的電影最終悄無聲息地消失了,白至凌沒有提及自己做了什麼,舒莐也沒有問,當洛帆跟他說起他不用拍那部電影了,他只是淡淡地哦一聲。
之後他和白至凌的相處模式依然沒有什麼改變,白至凌默默地為舒莐做這做那,舒莐沒有耐心再阻止他或對他說什麼,由著他去,把他當成透明人一樣無視。
洛帆好幾次在休息室看到穿著戲服的舒莐靠在沙發上打盹,白至凌坐在角落沉默地看著他,或者舒莐在看劇本,白至凌在打電話訂機票……每每這個時候,他們明明沒有任何語言和眼神的交流,洛帆卻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無形的東西牽絆著彼此,就像佈下了玄幻漫畫中所說的結界,別人永遠進不去他們的世界。
午夜三點半。
白至凌拿著從洛帆那搶來的房卡開啟舒莐房間的門,放輕腳步,慢慢走進去。
房間的一半窗簾沒有拉上,明亮的月光透過窗子落在舒莐的臉上和上半身上,他側躺在床上,腰間卷著被子,睡得很沉。
白至凌輕輕走過去,在他床頭蹲下,安靜地望著他的睡顏。
他覺得不可思議,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變得這麼感性,這麼多愁善感,更想不到自己的心竟然會變成一顆軟糖似的,那麼柔軟,那麼甜膩。
這一切都是因為愛情,因為眼前的這個人。
白至凌已經三十多歲,如果按七十多的壽數算,他已過了大半輩子。
也許是因為老了,之前十多年一直支撐著他的事業心、功利心、虛榮心忽然之間都淡了,被人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又如何,被父親厭棄不能再掌管紅紫又如何,舒莐哪天發現一點都不愛他了要拋棄他又如何……和舒莐靈魂互換,差點遭遇殺身之禍時,他真正意識到人生苦短四個字的真味涵義,不想再為了功名利祿、事業版圖而疲憊地活著,不想再掩飾自己的真實內心,不想再在不喜歡不情願的事情上糾結,不想再錯過在乎的人,不想再為了別人的目光偽裝自己,不想再浪費每一天每一秒……
他白至凌的人生,從今天開始,要完全由自己完全掌控,他要遵從自己的心,快樂恣意地活著。
他低頭,溫柔地吻了吻舒莐的額頭和嘴唇,輕聲說:“舒莐,再給我一次機會……”
舒莐驀地睜開了眼睛,漆黑深邃的眸子漠然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