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而越發的傷痛憤懣。
邙山雙聖在靈堂外張望了片刻,心想這種晦氣地方可多待不得,等了半天不見林熠出來,一溜煙出了一得軒,又不知跑到哪裡去自得其樂了。
林熠再敬過三炷香,從蒲團上起身,退到玄雨真人近前低聲道:“玄雨師叔!”
玄雨真人睜開雙眼,淡淡道:“林熠,你回來了?”
林熠點頭,問道:“殺害玄逸師叔的兇手可有了線索,究竟是何人所為?”
玄雨真人道:“如今看來,玄逸師弟之死,冥教絕難逃脫干係。待神霄派一戰事畢,昆吾全派上下勢必要與雲洗塵算一算這筆血債。”
他一擺拂塵,接著道:“你既回來了,不妨先去拜見掌門師兄,也免他日夜牽掛。”
林熠道:“弟子想為玄逸師叔守過靈後再去拜見師父,想來他老人家也不會責怪。”
玄雨真人頷首道:“也好,你就在我身邊相陪吧!”
林熠應了,取了一隻蒲團,學玄雨真人的模樣跪坐一旁,忽覺得今夜是這般的漫長寒冷。
天色微明,林熠離開一得軒徑直往洗劍齋行去。
剛進洗劍齋,林熠正巧遇著四師兄清念道人,兩人相見自有一分歡喜,略作寒暄後,清念道人說起師父正在書房。
林熠當即辭別師兄,駕輕就熟穿過了長廊,再走了一小段碎石幽徑,便到了書房外。
清晨霧嵐濃重,溼潤的空氣裡瀰漫著怡人清香,涼爽的山風拂面,也令林熠的思緒為之一清。
他霍然想道:“容若蝶在築玉山內佈下了五時七候陣,使得邙山雙聖與正一、神霄兩派的數十高手也難入其門。倘若冥教要對付本門,何須半夜偷襲?只消將玄雨師叔一行誘進竹林,當可唾手成擒。”
再想到冥教高手既然要對付昆吾派,又為何單單針對玄逸真人下手,而放過隔壁的門下弟子,與同行的玄雨真人?況且容若蝶面對費久等人也未下殺手,何以偏來暗算玄逸真人?
這些關節一旦念及,林熠反而覺得其中懸疑叢生,大有文章,極為可能是冥教以外的魔道其他門派在興風作浪。
只是行兇之人又是如何算準玄雨真人一行夜宿道觀,進而伺機傷人?兼之玄逸真人的修為之高,於昆吾劍派中穩坐三甲,縱對上五行魔宮的各大宮主,也能保得全身而退。
除非是巫聖雲洗塵這般的絕頂人物親自出手,否則絕無可能以一柄匕首正面刺殺玄逸真人,且不驚動整座道觀。而擁有這等驚世駭俗實力的地仙一流高手,似乎也不屑於憑藉淬毒匕首暗施冷箭,偷襲玄逸真人。
林熠想得入神,站在書房門口竟忘了叩門,忽聽裡面玄幹真人蒼老而悠然的聲音說道:“熠兒,你傻呵呵呆在外面作甚,還不給為師滾進來?”
林熠眨眨眼睛清醒過來,推門入屋。
書房裡燃著一炷檀香,玄幹真人穿著一身寬鬆的玄色道袍,手握羊毫大筆正在伏案塗鴉。
晨曦穿越窗欞,形成一道道霧濛濛的光柱投射地上。
屋內寂靜清幽,只是雜七雜八的書籍擺設顯得有點零亂。
林熠走近書案觀瞧,十多張鋪展的宣紙上,全都寫著一個墨汁未乾的“逸”字。
玄幹真人放下羊毫筆,捻髯欣賞著自己的墨寶,笑問道:“熠兒,半個多月不見,你看為師的書法是否又大有長進,可配得上‘銀鉤鐵劃,墨林至尊’的大號?”
假如擱在以前,林熠定然會吹毛求疵,尋出玄幹真人書法裡的不足,大大貶損一番,逗得老道士火冒三丈,哭笑不得。但現在他完全失去調笑的心情,無言點頭。
玄幹真人搖頭嘆道:“熠兒,你這次出門回來,怎的變得跟傻小子似的?可別學你大師兄,除了點頭應聲,就不會說點別的。”
他輕鬆拍打林熠肩膀,悠然道:“人誰無死?得道成仙、羽化飛天之說終是虛無縹緲,為師活了一百多年也未曾親眼見過。將來你要死,我要死,大夥兒都會走上這條終結之道。你玄逸師叔不過早走半步,也不必過於執著心傷啦!來,還是好好評點一下為師的書法。”
林熠勉強展顏一笑,道:“師父的書法技藝的確長進許多,至少弟子已經能不用連猜帶蒙,才知道你老人家寫的到底是什麼字啦!”
玄幹真人剛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全堵在嗓子眼,瞪眼道:“你懂什麼?為師寫的乃是狂草,別人越是認不得,就越說明我筆走龍蛇,爐火純青。”
林熠認真盯著宣紙端詳良久,道:“難怪呢,弟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