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觀,解籤很有些名氣,也不妨試一試。
沒想到,要解籤的善男信女有那麼多,在老道士的桌案前排起長隊。
花纖盈提醒自己:如今已不再是青木宮一呼百應的小公主了,只是個比普通人多幾分俊美的書生,所以應該規規矩矩地排隊,從最後一個等起。
在她身前,也是一個年輕人,手裡攥著剛求來的竹籤,目光遊離若有所思。花纖盈等得百無聊賴,忍不住粗著嗓子問道:“這位公子,你也是來這兒求籤?”
年輕人回頭頷首一笑,沒有說話。
花纖盈道:“聽說紫雲觀的籤很靈?”
年輕書生道:“信則有之,不信則無。是否靈驗試一試就知,在下也不好說。”
花纖盈道:“說的也是。能讓我瞧瞧你求的籤麼?”
年輕書生無可無不可,把手裡的竹籤遞了過去。
花纖盈輕聲念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鹿死誰手,猶未可知。“這亂七八糟說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年輕書生搖頭道:“我要是能明白,也就不用排隊等解簽了。”
花纖盈把竹籤還給了他,笑道:“我明白了,你是在和人爭什麼東西。”
年輕書生不置可否,回過頭去,若有若無地聲音低低道:“他可不是東西。”
等輪到他時,老道士接過竹籤抬頭問道:“這位公子想從籤中問些什麼?”
年輕書生輕聲道:“問人。想知道他如今人在何方,是生是死?”
花纖盈心中恍然,正想聽聽老道士怎樣應答,對面低垂的帷幕中,響起一人蒼老的聲音,徐徐說道:“妖狐,這回看你還能往哪裡逃?”一名羽冠道士緩步走出,目露寒光凝視年輕書生,身後四名弟子扇形散開,隱隱將他包圍在正中。
年輕書生臉上的溫文爾雅瞬息不見,挺直身軀對視羽冠道士,冷冷道:“閣下是神霄五老中的哪一位?”
羽冠道士不動聲色,回答道:“貧道飛雲。”
年輕書生深吸一口氣,說道:“飛雲道長,能不能等道長解完這支籤再動手?”
飛雲道長沉聲道:“請!”朝左移了兩步,迫近到年輕書生的身側。
一名中年道士高聲向殿內求籤的善男信女喝道:“神霄派在此替天行道,捉拿千年妖狐,請諸位立刻退出殿外,以免誤傷!”
大殿裡頓時大呼小叫亂作一團,驚慌失措的人群頃刻走得乾乾淨淨,只剩下桌案前站著的幾個人。
中年道士瞥了眼兀自佇立不動的花纖盈,皺眉道:“這位公子,你沒聽見貧道剛才說的話麼?”
花纖盈撇撇小嘴,道:“我耳朵沒聾。”她本是嬌生慣養的青木宮小公主,什麼時候敢有人像趕鴨子一樣,把自己逐出大殿去,何況,從沒人教她要聽從什麼神霄派的號令。
中年道士不耐道:“那你還待在這裡作什麼,還不趕緊離開!”
花纖盈道:“你不長眼睛麼,沒瞧見本公子在等著解籤?”
中年道士氣道:“好啊,敢情又是一個找茬的。說不定你與這妖狐也是同夥!”
花纖盈道:“我不認識什麼妖狐妖道,我只是來求籤的。你們要抓人,不關本公子的事,可別耽誤我解籤!”
飛雲真人拂塵一掃,攔住那名中年道士,說道:“不要節外生枝,隨他去吧。”
花纖盈得意洋洋,朝對方扮了個鬼臉,中年道士氣得七竅生煙,偏又無可奈何。
此時年輕書生已解完靈籤,邁步走到大殿中央,自背後抽出一柄仙劍道:“來吧!”
飛雲真人望了桌案後的老道一眼,稽首道:“道長,敝派在此捉拿千年妖狐,若有冒犯貴觀之處,尚請寬宥。”
老道眼皮不抬,淡淡道:“小心些,莫要打碎了殿中的三清神像。”
飛雲真人點頭道:“是。”
一揮手,身旁的中年道士應聲而出,掣劍指向年輕書生喝道:“妖狐,趕快束手就擒,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年輕書生蔑然道:“廢話什麼!”仙劍鏑鳴一振,搶先出手挑向中年道士咽喉。
這年輕的書生,正是黎仙子改扮。
她獲准離開合谷川后,並沒有返回霧靈山脈,而是浪跡天涯尋訪林熠的下落。她給自己的理由有兩個:算帳、歸還流風神珠。
但不知哪裡露出了風聲,幾天前被神霄派的弟子悄悄綴上,甩脫不得。終於在紫雲觀狹路相逢,拔劍相向。
激戰十五、六招,黎仙子手心揚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