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天。她迫不得已仰視著面前的白衣男子,果然,他的面容全無剛才的溫和之感,一副肅殺的神情。
趙相如多少有些心虛,一時不知該如何往下說,只得靜待他的反應,卻聽見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耳邊說道:“究竟是你父親想你嫁,還是你想嫁?”
這口氣十分不善,趙相如雖然事先也想到他會生氣,但事實真是這樣時,一時也難以接受。不過到底她錯在先,變心的人是她,所以即便公孫啟有百般怒火,她也必須承受,這樣,也可以讓她的歉疚之情少一些。何況,他還有一張和她的初戀極其相似的臉。
“啟,是我對不住你,我父親他……”趙相如急於解釋,卻見公孫啟突然仰天大笑,用從未有過的怨恨目光盯著她,咬牙切齒道:“你父親?呵呵,事到如今,你還想當我傻子一般誆騙我嗎?!”
趙相如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時被他大不尋常的樣子給震住了,正在驚疑不定,突然腦海感覺一陣涼風,便沒了知覺。
趙相如被身後的重擊敲暈在地,手中的簪子與錦帕一同跌在泥土中。公孫啟也就是白起,臉上還掛著剛剛嘲諷的笑容,見後面舉著銅劍劍柄的司馬靳,皺眉道:“下手可不能太重,仔細敲壞了,太后問罪於你。”
司馬靳用腳踢了踢趙相如的肩膀,見她確實昏過去了才道:“這就是趙太后?”
白起頷首,表情複雜道:“是她。”
司馬靳端詳了會兒她的面容,不屑道:“我當真如傳言一般三頭六臂呢,沒想到不過是個白膚細腰的女子,枉費我還親自動手。”
白起正色道:“不要小覷了她。”說罷俯身將趙相如抱起,又對司馬靳道:“此處不可久留,你將這的痕跡打掃一下,留人小心盯著屋外的情形,我將她喬裝一番,半個時辰後我們騎馬離開。”
“諾。”司馬靳看著白起手中抱著的女子,目光陰鷙。
白起將趙相如抱進旁邊的民宅內,輕輕將她放在木床上。她的頭歪在一邊,髮髻有些散了,樣子溫順安靜。
白起看她這副模樣,知道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解開她的腰帶開始換衣。他的手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太過憎恨眼前昏迷的女子,還是對她仍留有舊情。一想到她竟然退還了那根犀角簪,想要將自己從心中抹去時,白起心中又氣又痛,不禁咬牙切齒,手下動作也越發粗魯。
白色的裡衣露出,酥胸隱約可見,他眼中滿是怒火,扯開外衣扔在地上。突然傳來硬物撞地的聲音,明顯衣服裡有東西。白起轉身在地上找了一番,終於在衣服下面找到了一枚印章。他正要檢視,屋外傳來司馬靳的聲音:“將軍,外面已經清掃完畢,您可有準備好了?”
白起將印章順手揣在懷中,從地上拾起粉色女裝,開啟門道:“將此物拿去燒了。”
司馬靳的伸手取了衣服,低聲道:“此處不可久留,將軍請速準備。”
白起頷首,將門重新關上。他取出一件早已備下的粗布男裝,給趙相如小心套上,並將她的頭髮盤至頭頂,挽成一個髻,用布巾纏住。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短兵相接的聲音,白起手下一頓,抄起床邊的銅劍奔至門邊大聲道:“司馬靳!”
“將軍!”
白起在聽到司馬靳的聲音後稍稍鬆了口氣,問道:“屋外發生何事?”
司馬靳答道:“有人出來搗亂,我們似乎被跟蹤了,不過幸好只有一個人,吳鳳、慶尚正在狙殺。”
白起聽完眉頭一皺:“不要大意,趕緊處理掉。”
“諾。”司馬靳立刻趕去支援。
白起則是趕緊將趙相如收拾好,不一會兒司馬靳在屋外低聲喚道:“將軍?!那人已死,請您快出來。”
白起抱著趙相如,一腳踢開大門,司馬靳趕緊衝到院內將馬牽來,白起託著懷中的人將她橫放馬背上,問道;“剛剛是什麼人?!”
“恐怕我們在邯鄲已被人盯上,這個人剛剛衝出來便殺了兩名屬下,十分厲害。本想生擒問問情況,不過他招式凌厲,為怕耽誤大事,我和吳鳳、慶尚聯手才將他殺死。”
聽司馬靳這麼一說,白起不由大驚。秦趙之戰失利後,秦國上下一片震驚,而趙太后已經讓秦國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此次他與司馬靳皆是受了秦太后羋氏和穰侯魏冉的指令,要將趙太后騙出,悄悄送往秦國,以此軟禁並要挾趙國。此命令極為秘密,知情者不過寥寥數人。他們一路喬裝改扮成韓國來的商賈進入邯鄲,除了潛伏在趙國的細作羊叢,其他人一概未見,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