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兩黃金易得,至如范雎者,國士無雙。”趙相如語重心長道。
“母后認為他堪稱國士?”趙義沒想到趙相如竟然給予范雎這麼高的評價,追問道。
“范雎善辯,有遠謀,樓雲、仇液等多有不及,他能輔英主,創帝業,是不世出的良相之才。老婦費盡周折才將他納入大王麾下效命,還請大王多多禮遇。”
趙王義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既得母后看中,想必有其過人之處,最近正是用人之時,母后讓其主持百姓農耕生產,應能見奇效。”
趙相如最怕自己推薦的大臣趙王用得不順手,君臣矛盾僵化不說,還會影響朝政,現在見他這麼說,心裡安定不少。
不料趙王突然問道:“那日魏公子無忌在邯鄲時,母后怎麼沒有見上一見?”
趙相如被他問得心裡突地一顫,只能三言兩語敷衍道:“那日突然有些頭疼,一陣一陣,十分兇猛,根本無法站立,所以就未見他。大王見了也是一樣的。”
趙義的目光咄咄逼人,她不欲在這件事上多言,連忙岔開道:“大王最近操勞政事,但也不能疏忽了後宮啊,你父王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有你了。”
趙義聽到這裡臉色立馬嚴肅起來,趙相如以為他害羞,接著道:“王后今年已有十三歲,後宮佳麗雖多,卻也不好冷落了她。”
趙王一改剛才從善如流的樣子,只微微頷首,眼神卻不知看向何處。
趙相如一時間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人家年輕人男歡女愛的,自己像個老巫婆在那管來管去。
“也罷,大王今年已是弱冠,過不多久要行加冠禮,這些事情老婦就不操心了,只是你需記住,秦燕環伺,一旦趙國勢弱,必遭圍攻,今日之法唯有與魏國結盟,方能有獲勝之機。仇液這次使魏歸來也說了,魏太子看重太子婦,而太子婦最愛幼女瑩。這當中種種關節,大王需自己想清。”
趙王義受教,起身離去,趙相如淺笑相送,隨後收好甲衣,吹燈入眠。
沒過幾日,魏國傳來訊息,魏王遫駕崩,諡號“昭”,魏太子圉即位為王,太子婦凌惠為王后。這一訊息讓趙相如放下心來,趙王后瑩的身份陡然間提高,也不算辜負了她當初的一番籌謀。
而一個月後的加冠禮著實讓她忙碌了一陣,這種成人禮不像後世只要捏起拳頭宣個誓就行了,幾乎和新王登基一樣隆重,趙王要著禮服在宗廟接受冠禮,布加冠席,厥明告天、告祖,陳獻禮器等等。
才剛忙完,趙相如就收到了白翎帶來的一封來自遠方的信。
“你怎會想到約在此地見面?”公孫啟試圖打破這慘淡的氣氛,“來過這裡?”
趙相如望了他一眼,笑笑:“並沒有,只是在城中時偶有聽說過此處風景不錯。”
公孫啟點點頭,表示瞭解,之後兩人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長期的分離使他們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可以暢談,再加上二人都相互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很多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咽回去。
趙相如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話題,只能下意識的跟著他在村中的小路慢慢散著步,因為心裡還在想著怎麼開口,也就沒有注意自己已經離村口越來越遠,而所經之處也越來越偏僻。
趙相如絞盡腦汁想讓氣氛稍稍順暢些,以便於一會兒提出分手時不至於太過突兀,於是問道:“你近來可有再去各地遊歷?”
公孫啟搖搖頭道:“恩公交辦我的事情還未完成,一直不得脫身,否則早就來這見你了。”
趙相如被他這麼一說,更加慚愧,卻接道:“事情這麼難辦麼,怎麼四五載了也沒個結果?”
“快要有結果了。”公孫啟笑著,趙相如有那麼一瞬覺得他的眼神深不可測。
走至一個僻靜的角落,公孫啟突然停了下來,趙相如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相如,我想向你父親求娶你為妻,你說可好?”公孫啟目若朗星,滿臉期待地看著眼前的美麗女子。一陣風吹來,將她的鬢髮吹起,趙相如杏眸圓睜,對公孫啟突如其來的求婚顯得毫無準備,愣在當場。
過了一會兒,她將頭微微一低,視線停在公孫啟胸前的玉帶鉤上,從袖中取出用帕子包裹好的犀角簪,緩緩地將自己此次的來意說了出來。趙相如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希望能比說出自己不愛他這種話要聽起來緩和一些:“我父親將我許配給了另一個商賈的兒子,我,無法違背。”
趙相如說完這句話卻一直不敢抬頭看公孫啟的表情,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彷彿周圍的溫度驟然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