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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虎倀”,是說他為虎作倀,吞吃百姓的意思。他聽了這個綽號,非但不以為恥,倒反以為榮。每天早上到府,晚上回家,到了府中,就幫金大人設法弄金銀;到了家中,就自己詐騙錢財,三年以來,他自己倒也弄的不少。

這天正在府中辦筆墨,聽得外面呼喝聲,知道主人又在坐堂審案,就慢慢兒踱出來。在二堂背後一瞧,見大人正在怒氣勃勃,手拔令箭,要把張三推出斬首。他瞧張三是個家人打扮,並不是平民裝束,心中詫異道:這人是別地方差來的家人,怎麼大人就要把他斬首?待我聽著,到底為著什麼緣故。就立在暖閣之後,側了耳朵聽著。所以何敬卿跪上去求情,及張三不肯跪下的情形,他都聽了仔細。後來聽得散堂聲,他料定大人必回書房,就一回身,撒腿先跑,跑到書房聽著。果然大人隨後進來,張三、何敬卿也到了,就聽大人問張三細情。他在裡面想:這件事攸關張欽差功名出入的,若要他二三萬金的賄賂,他要顧著自己前程,不怕不應允。心中頓時歡喜不勝,自言自語道:大人發得這注大財,我也好從旁與聞與聞,得些兒小數。不料正在歡喜之際,只聽出口就答應,竟一個錢不要。他一著急,就忍耐不住,一聲咳嗽,出到外面,開口就說事情重大,暗暗打動大人的心,叫他不得賄賂,不可答應的意思。

大人一想:你出來的太晚了,我業已答應他。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再要翻悔他,那裡過得去?就說道:“我原知道這事風火大大,不容易辦理。無奈張大人是我同寅,都是國家大臣,我逆不過他的情面,只好答應他,給他出一番大力。你有什麼好意思?”吳悅士道:“吾的意思,這件不好辦,大人不可輕意答應。”金大人道:“我已經答應他了,如何再好翻悔?”吳悅士哈哈笑道:“大人太聖賢了。你又不是吃張欽差飯,受張欽差恩的,好辦的事,不答應也好辦;不好辦的事,答應了也不能辦,這有什麼要緊?我看此刻先叫他退出去靜候訊息,待我們會議定當再說。如若好辦,就給他辦;如若不能辦,只好回絕他,叫他別尋道路。”說罷,回頭又對張三道:“你主人只知道我們大人聖眷隆重,事事好辦,不知事情也有輕重的。輕的事自然好辦,這樣重大事件,我們大人也擔不了的。你先出去罷,待吾們給大人議妥了,再來諮照你罷。”

張三一想:這人可惡,他從中阻止,叫我有什麼法兒?只好出去給濟公商量再說罷。於是就說道:“這位師爺的主見也不差的,小人出去靜候訊息罷。”於是告辭大人,抽身出外。此時早氣壞了何敬卿,上前說道:“大人是國家大臣,以信義為主,既已答應他,那裡還好翻悔!”吳悅士道:“你是武人,那裡知道其中利害,快出去罷。這事有我們幕府中人給大人出主意,不必你來混賬,你去管你自己的職司罷。”金大人道:“不差,何師爺雖然忠心為我,到底你是個武人,不知其中緣故的,你請出去罷。”何敬卿既被他搶白,又被大人說他不知事情,催他出去,心中氣的話說不出,只好走出來尋張三。走到門房不見,問門上的人,說已經去了;趕到外面,只見張三正同一個窮和尚在路邊說話他。就問道:“張大哥,你同和尚是朋友嗎?”張三正要回答,濟公先說道:“我和尚的朋友都是大富大貴的人,這般小人,我那裡要認識他!”何敬卿道:“你不要認識,怎麼在這裡同他說話?”濟公道:“不是我要同他說話,是他知道我有法術,要求我給他挽回一件大事,許我酬謝三千兩,我正盤問他情由。”何敬卿道:“和尚真會法術的嗎?”濟公道:“會。”何敬卿道:“和尚你莫要誇大口騙我。你若真會法術,東也酬謝你,西也酬謝你;你早富了,何至弄到如此困地,連衣帽都穿的如此破爛?”濟公笑道:“你瞧不起我的衣帽嗎?我這身衣帽,你們就是出了百萬銀兩也買不到,你莫要瞧不起他。”何敬卿也笑道:“有什麼好處呀?”濟公念道:“我這衣裳,冬暖夏涼;我這僧帽,名為聚寶;我這草鞋,踏破天涯。”何敬卿聽了笑道:“據你道來,你身上的東西都是寶貝了?”濟公道:“非但是寶貝,而且是古今稀罕的大寶貝。你如不信,我就試給你瞧瞧。”何敬卿道:“好,你試給我瞧罷。如若真是寶貝,我情願做你弟子。”

濟公就把頭上僧帽摘下,往上一丟,直到九霄雲裡。何敬卿抬頭一望,只見那個帽頓時大得遮蔽天,四面放出光華,如萬道金光,盤旋空際。霎時,嚇的何敬卿倒身下拜道:“聖僧,我有眼不識,多有冒犯。從今願收為弟子,削髮為僧,跟你老人家雲遊四海,學那長生不老之術。”濟公用手挽扶道:“起來起來,我瞧你相貌,還有二十年官運,此刻還不是做和尚的時候。你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