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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他不要懼怕的意思。張三會意,也對濟公點點頭,然後慢慢上堂。左右站隊的兵役呼喝道:“這是什麼地方,還容你如此大模大樣?快快兒走上去跪著罷!”張三聞言,立住腳跟,索性不走,又故作怒容道:“我又沒犯著法,就是到了朝廷之上,也由得我大模大樣,沒個好催迫我,何況是個鉅子的私宅!你主人也不過是個大人,我主人也是個大人,大人給大人都是一樣的朝廷臣子,有什麼稀罕?今你主人不以客禮接我,到要裝模作樣。我不給你們主人一般見識,你到還來同我論快慢哩!”金大人在上面見的清切,勃然大怒道:“這人目無官長,竟敢在國家大臣面前高聲爭辯,那還了得!先給我拖下,重打二百木棍,然後再說。”張三睜著兩眼,厲聲指著金人人道:“你這人竟敢仗你自己勢力,挫辱同寅的人。你只打我,不算什麼真本領,你如敢真給我家主人作對,就把我立時殺了,才算你有手段。”金大人被他一激,那裡還忍耐得住,就喝道:“我殺你容易得很,像殺個雞狗一般。”說罷,就在旁邊印信架上拔下一枝令箭,分付兩旁站著的護衛軍:“把張三牽出去斬首報來!”兩旁一聲答應,走上堂階把令箭接了下來,一面就有四五個人,上前把張三掀倒在地,用繩如法捆綁。

金大人雖然喝令把他捆綁斬首,他心中並不真要殺他,不過藉此嚇嚇他罷了,只要他自己肯求饒,或有人從旁代他懇求,就要放的。所以把他捆綁之時,金大人暗暗瞧著張三,看他是何容色。焉知張三並不懼怕,仍照平常毫無驚煌之色,心中很佩服他,道:這個鐵漢真不怕死,到了這個田地,還是如此樣兒,我正要訪覓這種硬漢重用他。正在躊躇之際,旁邊嚇壞了何敬卿,一骨碌雙膝點地,跪在堂上磕頭道:“大人使不得,這人是由我引進,現在就把他殺了,叫我臉上如何過得去!請大人看我薄面饒他罷。”金大人本巴不得有人出來求情,何敬卿一跪下去,他那裡會不答應?只是今天瞧他舉動,大非昔比,竟像痴的一般,不知是何緣故,心中十分詫異。就說道:“吾本來定把這東西殺卻,以雪我胸中之恨,今何師爺既代他求情,我就饒了他罷。”說罷,就叫護衛軍把張三推轉。

張三立而不跪,金大人重又怒喝道:“你竟連跪也不肯跪嗎?”張三也睜著兩眼道:“我是奉著主人命令來辦公事,並不犯什麼私罪,你先不應該坐堂見我,倒還來責備我!”金大人素憚張大人清廉,本來有些兒懼怕他,方才所以為難張三,是疑心他暗地送賄賂給何師爺,要想把他一嚇,嚇出送賄賂的實據來。焉知張三並沒一句話,就知方才的疑心是冤枉的;此刻又聽張三說話理直氣壯,句句有理,倒覺自己不是了。忙說道:“你嫌我坐了二堂,所以不肯跪下嗎?這是容易的,我就退堂,到裡面去見你罷。”說罷,把手一擺,兩面站立的人一聲呼喝,金大人立刻退堂。至書房坐定,何敬卿帶了張三進來,這才照家人見主人禮,半跪在前。金大人細細把前後事問了個仔細,張三也一五一十的說了,何敬卿又在旁邊說了幾句好話,金大人點頭道:“既然如此,吾就積個陰功,給他白辛苦一次罷。只是你回去,須要好好稟覆你家大人,不可忘記了吾的好處。”張三連稱不敢,磕頭謝了。正要起來,忽聽裡面一聲咳嗽,大叫道:“大人不可答應。”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阻好事虎悵作奸 下丹藥廚房覓便

話說金大人到書房中見了張三,問了一番情節,就答應代他遞奏摺。張三十分歡喜,正要告辭出去,報給濟公知道,焉知裡面忽然走出一個人來,大叫:“大人不可答應他。”張三吃了一驚,忙抬頭一看,只見那人年約三十開外,細白麻臉,頦下還沒鬍鬚,頭戴烏緞員外巾,身穿三藍團花員外氅,裡村月白領袖,腳蹬粉底靴鞋,兩道短眉,鼠目鼠耳,尖鼻大口,一望而知為是個奸猾之輩。他走至大人身旁一站,對大人道:“方才大人問他的說話我都知道,這件事情風火太大,大人擔不了。大人給張欽差素沒交情,不給他代遞也不要緊,何必代人受過?”原來這人姓吳名悅士,是杭州人,也做過一任小官兒,他雖是讀書人,而天生就的貪狠狡猾,專一要錢。上司恨他,就把他參了一本,立時革職,只好迴轉家鄉閒住。金大人從外任調做京官,他知道金大人脾氣,專一歡喜賄賂,與自己的性情很對,就挽人去鑽營著一個幕府之位,在他府中動動筆墨。他自從進了府中,就隨時隨事拍主人的馬屁,幫著金大人敲竹槓,詐騙官民錢財,前後何止數十萬金!所以金大人很歡喜他的,說話無有不聽他的,計較無有不從他的。到此田地,就裝模作勢,狐假虎威,專一嚇制欺騙,人家送給他綽號,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