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二人勾肩搭背的向坐頭處走去。
來的道姑正是閉關誦經良久的玉真公主,唐離先向她點頭而笑後,隨即往懷素和尚身邊走去,說來這野和尚當日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唐離此時焉能輕易放過他?而一邊的翟琰也在旁邊敲邊鼓起鬨。
面帶笑容的懷素不閃不避,等唐離將要行至面前的時候,他才猛地自案几下取出一物,抖手開處擋住自己上身的卻是一幅題跋丹青。
唐離看去時,卻見眼前乃是一幅【洛水賞花圖】,畫面上遠山的景依稀便是洛都邙山,近景處卻是河畔一樹灼灼桃花,花下有一個負手而立的白衣少年,面容俊秀依稀便是自己模樣,河風輕輕拂動衣角,使那正折花而賞的少年愈發的風儀清朗,飄飄然有離塵之意。
唐離正看畫間,卻聽卷軸後懷素清朗的聲音傳來:”餘自帝京往洛都已十餘日矣!是日春和景明,得蘭離先生厚愛,具簡邀以共遊洛水,餘欣然從命隨行。洛水湯湯,桃花灼灼。餘觀此美景油然而生故友之思,乃命筆於洛水舟上作此畫已記之!“和尚唸到此處,又頓了片刻後,才將跋文落款的翟公南三字給念出。
看懷素如此顯擺的樣子,不消說這跋必然是由他命筆,所以唐離才認不出這一筆狂草來。
目觀此畫,耳中聽著懷素所念的記事跋文,心下感動不已的唐離認不出再次重重拍了拍翟琰的肩膀。”翟公南作畫素來慢手,但這幅【洛水賞花圖】當日卻是一氣呵成,值某作跋時也是筆不轉墨,如今筆墨具備,別情閒話休說,速作一首題畫詩來,“話剛說完,將畫置於案几的懷素已隨手將早已備好的筆塞到了唐離手中,口中猶自道:”快快快!“”此畫及題跋皆是快手而成,題畫詩速速做來。“此時不僅是懷素,就連翟琰也是面帶興奮之意的催促起來。
耳邊不停傳來”快快快“的聲音,唐離有心細思也靜不下心來,應手提筆間也顧不得是詩還是詞,徑自依著感覺援筆落墨。
這邊廂筆走龍蛇,另一邊懷素和尚已是高聲將唐離說書題畫詞念出:〃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與疏狂。曾批給雨支風捲,累上青雲借文章。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王侯,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折桃花醉洛陽!”
懷素和尚剛剛唸完,就聽身後驀然傳來一陣粗豪的笑聲,“好一句‘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折桃花醉洛陽!’只聽到這一句,老薛我今日已是不虛此行了,未容貴僕通報擅自而入,還請狀元公見諒則個。”
一起貫成,心中大爽的唐離擲筆轉身看去時,卻見來者正是有著好一副將軍肚的“襄城才子”的薛龍襄,而在他身邊另站著一位四旬年紀漢子,這漢子身披皮甲,粗豪的面容上英氣勃勃,雖間隔老遠,唐離也能感覺到他身上透出的戰爭殺伐之氣。
唐離打量他的同時,這漢子的雙眼也緊緊著落在唐離身上,二人對視了片刻後,才見這面容粗豪的甲冑孩子抱拳一禮道:“隴西節度副使哥舒翰見過狀元公。”
這漢子剛一通名,還不等唐離說話,旁邊早有滿臉驚訝的翟琰高聲接話道:“‘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將軍可是此哥舒?“
第一百四十三章 紛亂
翟琰的這句搶上插話多少顯得有些無禮,卻使唐離得到這首西北民歌的提醒,腦海中漸次憶起關於這位開元天寶間名將的一些點滴印象來,說來,眼前這位名震西陲的將領與李謫仙一樣,倒是個具有典型盛唐氣質的人物。
面前這位面目粗豪的將軍原是突騎施首領哥舒部落的後裔,以部落為姓。其父哥舒道元曾為安西副都護,世居安西。由於家財殷富,哥舒翰年輕時代起就“倜儻任俠,”義氣重諾,酷愛酣飲賭博。一直胡混到四十歲,其父在長安患病去世。他在長安守喪三年,由於身無長技,又有一身公子哥的壞毛病,地方官很是瞧不起他。為此,哥舒翰“慨然發奮折節,仗劍之河西。”畢竟自少生於邊陲,哥舒翰勇武善鬥,深為大將王忠嗣所賞識,推薦其為牙將。
哥舒翰雖然自小酷愛酣飲賭博,但他自年青時代起就喜讀【左氏春秋】和【漢書】,深受書中人物放蕩不羈,慷慨豪邁的精神薰陶,做事磊磊大方,帶人疏財仗義,深受士兵擁戴。在新城討伐吐蕃時,同列有個副將不聽指揮,哥舒大怒之下當時就用木棒將其打殺,軍容遂為之一振。苦拔海一役,吐蕃精騎從山頂排三列兵隊疾馳而下,哥舒翰更是一人立於馬上,手持半段槍逆其鋒而擊,三列人馬無不摧垮,大敗而去。自此,哥舒翰聲名大振於西北軍中。
戰功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