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縮了進去,成了個刺球,一動不動地在那兒待了一會兒,然後又慢慢地舒展開身子,用小腿踏著冰涼的土地,像個會滑的灰團一樣滾去,在向日葵的枯莖間亂撞,壓倒乾枯的牽牛花。於是靜夜更加深沉。
依然是童話般美好的春夜。
村子裡的公雞已經叫過第二遍了,無空晴朗起來;第一批星星透過薄薄的雲層露了出來,後來風驅散了雲片,夜空用無數只金色的眼睛注視著大地。 正是在這時候,維普里亞什金又聽見前面有清脆的馬蹄聲、艾蒿的摩擦聲和什麼鐵器的鏗鏘聲,沒過一會兒,又傳來了馬鞍子的咯吱聲。其餘的哥薩克也都聽見了。大家都把手指頭放到了步槍扳機上。
“預備!”副排長悄悄地說。
滿天星斗的天幕上映出了一個像剪影似的騎士的輪廓,一個人正在緩步朝村子方向走去。
“站——住!……什麼人?……有通行證嗎?
哥薩克們一躍而起,準備射擊。騎馬的人舉起雙手,站住了。
“同志們,不要開槍!”
“有通行證嗎?”
“同志們!”
“有通行證嗎?全——排……”
“等等!……只有我一個人……我投降!
“弟兄們,等等!別開槍!……咱們捉活的!
副排長跑到騎馬人的跟前,維普里亞什金抓住馬籠頭。騎馬的人一條腿從馬鞍子上跨過來,下了馬。
“你是什麼人?是紅軍嗎!啊哈,弟兄們,是紅軍!他的皮帽上還有個紅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