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運用‘烏龜搬運術’從師傅那裡得來的好東西。”說著她揭開了蓋在罐子上的一層薄薄的油紙,露出滿滿一罐子的果子蜜脯。
“烏龜搬運術?”聽完這話幽幽終於禁不住笑了,露出兩個酒窩。“哪裡有這門法術,必然是機不好用的了。”她人小鬼大,倒也知道花容是故意逗她開心,於是張開嘴巴。“好吧,我可不能枉費姐姐心意。”
幽幽手指不便,花容笑著捻起一顆,她的指腹乾燥而溫暖,在接觸到唇瓣的一瞬幽幽的突然臉上露出迷茫神色來,她茫然道。“母后……”
這種又甜又澀的心情就是所謂的溫暖嗎?
以前,她被要求成為獨立堅強的人,所以即使面對那樣的恐怖,也不能哭,不能怕,不能逃走,被給予重擔的人是不需要害怕這個情緒的。所以她留在那裡,不哭,不逃走……可是,可是她真的好怕,好想離開,好想被一雙溫柔的手擁抱著……
“這樣看我,不怕我吃了你麼?”花容見她愣著,有些訝然,輕輕揉了揉她的臉頰,觸感軟軟的,很溫暖,一點兒也不像是一隻鬼呢。難道是靈氣充裕的關係麼?她笑。
“是,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人……他笑眯眯地讓我們喝下了茶水……”幽幽突然開口,帶著一絲惘然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美好的東西,“他可真是溫和啊,可是喝了茶之後,大家都倒下了。”
啪,花容手中的梅子掉了,她張嘴。“你喝了沒有?”她記得沒有看見幽幽的屍體。
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幽幽嘆氣:“我啊,早就死了,哪裡能喝得到呢?”
原來如此
第二節 長生公主
幽幽彷彿說地的別人的故事,眼角眉梢不帶一點感情,出乎意料地冷漠。“我啊,早就死了呢。”
花容一怔,囁囁:“怎麼……死的?”她知道這麼問很不禮貌,可是心之所至,就這麼驀然開口了,擋也擋不住。
然後她就聽到了一起嚴重的宮廷虐心案。
毗羅國是一個南方小國,位於大山深處,風景優美,四季長春。毗羅國的王后無子,只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但國王仁厚,對她們極好,一家人其樂融融,可一切卻在國王娶了一個奇異妃子的時候變了。
那妃子來歷也是奇特。大約是三四年前,毗羅國一年一度的秋狩中王后偶然在山間發現了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心她將她帶回宮中醫治,還封了女官。
那女子長袖善舞待人也是極好的,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倒也相安無事,王后也很喜歡她,視為心腹。直到有一次國王患了重症,事情一下子就變了。
當時國王的病很重,藥石無醫,眼看就要不治身亡。那妃子在關鍵時刻竟然毛遂自薦,施展神通治好了連御醫都束手無策的重症。隨後國王龍顏大悅,對她上了心,皇后大度,便同意封了女侍。
變為女侍後那女子倒也安穩,依舊就王后晨昏定省,相安無事,直到她生下一個兒子……可惜那孩子白白胖胖煞是可愛,卻雙目殘疾那女子自然不願,於是說要閉關,每日搗鼓一些莫名其妙的藥草,說是要治好兒子,但先天毛病哪裡那麼容易治好,大約過了五年,小王子五歲了,就在眾人以為她要放棄的時候,她卻不知怎麼說是對天占卜得知他兒子的眼有救了,說是要救他的眼必須以眼換眼,而經過她的推算,長公主的眼睛最為合適不過。
聽到這裡,花容大約明白了,“這長公主,便是幽幽你麼?”
幽幽低低一嘆,一個“是”字卻是說地百轉千回,滿含了鬱郁之情。“就是我,當初我滿月之時,父王愛我,特意賜名長生公主,希望我一生平安,無病無災,如今為了一個女子,竟然要親手挖了我的眼睛,如此……如此……不說也罷。”
她不過是一個十歲女孩,心靈便遭受如此大的劇創,花容心裡同情,安慰道。“大約是被迷惑了吧,你的父王應該是愛你的。”口裡雖這麼說,自己也是不信。
“哼。”幽幽輕聲斥責。“他可愛我,當日祭壇挖眼之時,他可有一絲憐惜,可有一絲猶豫,沒有……他心裡只有那個妖女了。”
“可是幽幽,你現在眼睛不是好好的麼?”幽幽說了這許多,花容卻還是不太明瞭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是母后替我擋了,可憐我母后一生行善,最後卻不得善終。”幽幽啜泣,繼續道。“我藉著混亂逃走,我就是死也不會甘心獻出眼睛,最後被她們逼到懸崖,然後我就跳崖了。”
“那麼那些被下蠱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