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研都有些失望,信函大多都是些下級官員請安奉承之類,而白寶震與上級官員尤其是京官的往來信函竟然一封也沒有。
“這老狐狸……”莫研不滿地小聲嘀咕道,低低的聲音雖然傳不到白盈玉耳中,卻引著展昭瞧了她一眼。兩人心中都明白,白寶震與京官不可能沒有往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把這些信函都藏在何處,或者都燒掉了也未可知。
懶懶地舒展下身體,裝做看乏了的模樣,莫研在書房中來回轉了轉,目光在書架和牆上所掛字畫溜了溜,又在窗邊的白盈玉身上停留了一會。
她此時作男兒打扮,目光卻頗為直露,自己雖渾然不覺,但白盈玉被她看得不自在起來,便是兩個隨侍丫鬟也惱她無禮,瞪了她好幾眼。
“兩位慢慢看吧,我去命人打掃廂房,備下香湯。”白盈玉起身朝展昭有禮道,“寒舍簡陋,比不得京城,還請莫要嫌棄才是。”
展昭忙道:“不必麻煩,我們已在城中客棧落腳。”
白盈玉也曾聽說展昭雖供職開封府,卻歷來不願結交官僚,加上府中舉喪,多有不便,她也不再勉強。留了一名丫鬟在書房中聽候吩咐,她便推說身體不適,告辭二人,回小樓休息。
莫研趴在窗邊,看著白盈玉纖弱的身影拐過遊廊,轉入不遠處的秀雅小樓中,才回過身來。留下來的那名丫鬟看她如此模樣,愈發認定她對小姐有非分之想,目光中對莫研頗有不滿。
“你們小姐……”莫研笑吟吟地朝丫鬟道,被後者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倒把她弄的一頭霧水,後半句話梗在喉嚨說不出來。
“這位官差大哥,我們家小姐已是許了人家的。”丫鬟伶牙俐齒,盯著她飛快道。
“許了人家,聽說是洛陽司馬家吧。”莫研奇怪問道,“不是被退婚了嗎?”
丫鬟一愣,原以為他們初到姑蘇應該沒有聽說過此事,沒想到居然已經知道了。見莫研還在追問,只好嘴硬道:“外頭的閒言碎語如何信得,司馬家現下也未退回庚貼和定禮,怎麼說是被退婚呢。”
莫研聳聳肩,待要開口,忽見展昭轉頭望向她,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警告眼神,顯然是讓她莫要亂說話。
“過來看下這兩封信。”展昭喚她。
“哦。”
她拿著兩封信比對的時候,展昭抬頭對那丫鬟,貌似不經意道:“不知可否有清茶,初秋天氣,還是有些口渴。”
“兩位稍候。”
發現無茶奉客,甚是失禮,丫鬟匆忙退出書房去備茶點。
莫研以為展昭必是要藉著這個空擋斥責她幾句,卻看他迅速轉身在書架上檢視什麼。
“你在找暗格?”她腦袋湊過去,自言自語道:“這書架一看就知道不會有暗格,通常有暗格的書架縱深都比較長,這個可不像。”
展昭沒理會她,還在書架上翻查,便是連盒裝的書冊也要開啟來看看。
“你要是白寶震,你會把帳冊放什麼地方?”她用腳尖輕點地面上的青磚,笑嘻嘻地問道。
他依舊沒理會她,蹲下身子在書架底層,片刻,從一個小抽屜裡“譁”地一下抽出一本厚厚的帳冊……
“這就是帳冊?”莫研喜道,轉瞬又皺了皺眉,“你能確定就是我們要找的那本嗎?這麼容易找到,不會是他們家裡的私帳吧?”
展昭略翻了翻,沉默半晌——這賬本雖然不是私帳,但他也無法確定是否就是他們所要尋找的那本。
不遠處,腳步聲由遠及近,展昭迅速將賬本放回原處。
莫研在旁急得跳腳,低聲道:“你……你不帶走?”
“放身上麼?你袖子裡塞得下?”展昭反問她。
“……好像是厚了點。”
莫研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兩手空空進門,早知道就帶個隨身包裹,也好方便順走東西。不過她之前也沒想到帳冊居然會這麼厚,簡直和塊青磚差不多,還以為就是薄薄一冊呢。
丫鬟端茶進門時,兩人已恢復原態,各自翻檢信件,臉上一致地毫無表情。
“二位請慢用。”丫鬟奉上茶點,仍舊退到一旁。
展昭果真施施然坐下,端起茶水,輕吹幾口,只覺香氣撲鼻,便微笑道:“好香的茶,不知喚做何名?”
那丫鬟見展昭問她,不由抿嘴一笑,道:“這是碧螺春,又名嚇煞人香。”
“碧螺春,姑蘇名茶。”展昭含笑點頭,“府上待客如此周到,想必常常有貴客臨門。”
“來找老爺的人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