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架子,便是在教訓她時,口氣也不是這般。此時見他冷著臉寥寥幾語,便讓這些人乖乖地帶路,心底不由生出幾分異樣的感覺,並非厭惡,卻也說不清究竟是何感覺。
白府的書房臨荷塘而建,荷塘頗大,此時望去,荷花已謝,只見荷葉微殘,偶爾輕風拂過,自有清香撲鼻而來,令人神清氣爽。
莫研無心景緻,目光落在荷塘邊的幾個人影……一位麻衣素縞的少女憑欄而立,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身後還有兩名隨侍丫鬟。
眼見眾人走近,那少女目光一一掃過他們,最後落在那幾位姨太太身上,冷冷道:“你們那日翻了個底朝天還不夠,現在又來做什麼?”
聞言,姨太太們臉上頓時都不太好看。
“盈玉小姐,老爺生前雖然很疼你,可怎麼說我們也是你的長輩,要進出老爺書房還不用經過你的允許。何況,這位是京城來的御前四品護衛展大人,在他面前,你不可放肆。”三姨太太顯然沒把白小姐放在眼裡,語氣頗重。
“展大人?”白盈玉的視線移到他身上,她也曾聽說過展昭其人,知道他供職開封府衙。
展昭略略施禮:“展某冒昧,但公務在身,還請小姐見諒。”
“是何公務?可與家父遇害有關?”
展昭點頭。
“家父……他是被人害死的,對不對?”她語氣微顫,身子似乎也有些搖搖欲墜。
這話問得有些古怪,白盈玉方才並未在大堂聽見他們的話,何以直接想到這點?莫研瞬地看向她:“白小姐覺得令尊之死有問題?”
“令尊臨走前,可曾對小姐說過什麼?”展昭顯然也留意到了。
白盈玉咬了咬嘴唇,飛快地搖了搖頭:“不!他並不曾說過什麼,只是家父向來寬厚待人,何至於白白地……白白地送了性命!”
“……白白地送了性命……”這句話在莫研腦子裡打了幾個轉,抬眼正對上展昭的目光,兩人均不語。
看展昭一時沉默不語,一群人都僵在當地,半晌,反應過來的二姨太太才忙招呼大家進書房。
眼見白盈玉精神不濟,丫鬟輕扶著她落座在書房靠窗的軟榻上,又端了碗桂圓茶給她,方才退到邊上。
“家父他究竟是如何遇害的?”她把茶放到一邊,還是問回了方才的問題。
“一劍穿心。”莫研眼睛在書房內溜溜地轉,隨口答道,她雖然不敢看屍體,不過卻細細看過仵作的驗屍格目。
聞言,白盈玉拿著素帕的手微微顫抖,淚水隨即滾落。幾位姨太太也順勢地齊聲悲悽,大有不甘落於人後之意。
展昭在心中暗歎口氣:這丫頭,怎地說話也不知道含蓄一點。
莫研看眾人反應,方意識到自己說話魯莽,忙陪著笑又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所以白大人是立時斷氣,想來並未受什麼痛苦,各位節哀才是。”
可惜她這句話似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書房中抽泣之聲不斷,莫研尷尬地望望展昭,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安慰人並非展昭的擅長,何況還要同時安慰四個女人,他只好道:“事已至此,還請諸位節哀順變。白大人遺體尚在開封府中,包大人希望府上派人及早迎回,讓白大人入土為安才是。”
此言一出,頓時寂靜無聲,那些個姨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是無人接話。
“我去便是。”白盈玉輕輕道。
“小姐……你的身子……”她身後一位丫鬟聞言急道,卻被她擺擺手止住。
她也不看姨太太們,只是悽然一笑:“盈玉不孝,倒讓展大人笑話了。”
讓這麼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兒家獨自上京扶棺,雖然有些說不過去,但這畢竟是白家家事,自己也不便多言,展昭遂道:“展某必須檢視一下白大人過往信函,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包涵。”
“展大人請便。”白盈玉起身,走至書桌旁邊,指著一列抽屜道,“家父的信函一貫收在此處……”她不無嘲諷地一笑,“幸而是信函,若是房屋地契,只怕就得問我這幾位姨娘了。”
“你……”
幾位姨太太本欲發作,但看有外人在場還是隱忍了下來,皆稱自己還有事情,離開了書房。
莫研已自在一旁,拉開抽屜,取出幾沓信函,慢吞吞地挑揀著。她心裡清楚,此行目的是帳冊,雖說檢視書信不過是個幌子,但若能從書信之中找到白寶震與張堯佐往來的蛛絲馬跡,也不失為證據之一。
檢視良久,展昭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