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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王象藎回到堂樓稟話。王氏道:“我在屏後聽的明白,程爺句句是可行的話,咱就照著這樣行。吃過午飯,你回南園,叫他孃兒兩個,再住一兩天回去。”王象藎點頭道:“是。”

午飯已畢,手提籃子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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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譚紹聞籌償生息債 盛希僑威懾滾算商

卻說王象藎承主母之命,遵依程公條例,東央西浼,託產行尋售主,碧草軒是賣與開酒館的,要立死契;前半截院子、賬房及臨街市房,是典與商家,要立活契。過了三月有餘,才有成說,方有定局。

到了成交之月,王隆吉早到了。那受業的,挾贏餘之勢,其態驕而吝,少不如其所說,便說散夥。棄產的抱艱苦之衷,其氣忍而吞,少欲愜其所願,又恐開交。唯有產行經紀,幫閒說合之人,只是錦上添花,無非坑裡挖泥。仁人君子不忍注目,若再曲寫形狀,只恐閱者難忍,須得從了省文,不過譚紹聞得銀二幹三百餘兩而已。

及到次日,紹聞具“十五日杯水候”全帖,請這一切債主。

無非是王經千之輩。並夾了“恭候早先,恕不再速”的單帖。

家中叫廚子辦珍錯,料理杯盤桌椅及圍裙坐墊之類。這其中便有借的,並有賃的,不似當年“取諸官中,便已美備”的光景了。

先期三日,王象藎照程公之言,慫恿少主人央盛公子十五日陪客。紹聞只得帶了新僱小廝名叫保柱,一徑上盛宅來。

進了大門,到了客廳。天氣大熱,只見盛公子在廳上葛巾藤鞋,一個家僮一旁打扇,手拿了本書兒看。這紹聞見所未見,說:“大哥讀書哩?”盛希僑一見紹聞,靸鞋而迎,便問道:“賢弟,你是那裡人?”紹聞道:“此問太奇,我是祥符人。”

盛希僑道:“你坐下,咱不為禮。我問你原籍哩。”紹聞道:“江南鎮江府丹徒縣。”盛希僑大笑道:“恭喜,恭喜。也不知是你令兄令弟,升了湖廣荊州府知府。”紹聞道:“這話從何而來?”盛希僑即將手中紅皮書,遞與紹聞,說:“看這罷。”

紹聞接書在手,只見紅皮黃籤,印的是《爵秩全冊》。一個方籤兒,上面印的“京都西河沿洪家老鋪,高頭便覽,按季登對無訛。賜顧者須認本鋪勿誤。”四行二十八字。紹聞尚未開言,盛希僑道:“你只掀湖廣荊州府,看知府是誰。”紹聞掀開看湖廣荊州府,只見“知府譚紹衣”下邊橫了“德庵”二小字。“江南丹徒人”,又一行小字“嘉靖□年□月□日升”便道:“這是家兄,他是宜賓派。我這一門是鴻臚派。”盛希僑道:“這是山東家表兄,從京裡來,到常德府上任,打我這裡過,送了幾件小東西,並這《爵秩全冊》我因先祖未做藩司時,在正德十四、五年間,做過荊州太守,所以開卷便看荊州府。猛然看見,就像賢弟名子一般,細看比賢弟少了幾道兒,卻是個衣字。我猜是賢弟本家。但知賢弟原籍江南,卻忘了是丹徒不是丹徒。賢弟恰恰到了,這個吉兆就好。我所以說咱這有根柢門第的子孫,窮是窮,人不可丟。賢弟你這品格,總不至於下了路。你服我不服?”紹聞道:“將來下不了路,我現今有點上不得市兒。為欠客商二千多銀子,逼得要緊。如今典賣了兩處院子,湊了二千多,這十五日備席,請他們來還賬。月數也多了,利息也重了,我心裡想著求他們讓百幾十兩。央大哥到十五日陪他們一陪,幫我幾句話兒,顯個人情。不知大哥此日得閒不得閒?”盛希僑道:“我那日卻沒半個錢事。但只是我不去,我見不的他們那個光景。你說叫他們顯個人情,這個客商們沒天理,那有人情?即有人情,我們也不承他們的。我今年三月裡,也是欠他們幾兩銀子,為一向禮節往來,杯酒交好,也備了一席參魚席兒。不過算完了賬,交割清白,晌午吃一杯兒,原不萌心叫他們讓。誰知我沒起來,兩三個極早到了。我洗了臉,急忙出來陪他。他們吃了茶,我說:‘今日奉屈舍下,把前日那個欠項清白清白。’他們個個說:‘有限銀子,丟著罷,誰叫大爺掛心裡。’說著說著,這個袖中掏出賬本子,那個袋中取出文約。我叫老滿取算盤,依他們算將起來。全不料共算了一千**百兩。我並沒開口,他們還說,某宗讓了半個破月,某宗去了三兩二錢七分零頭。我叫取出銀子來,解開包封,放在桌面。只見他們臉上都變成白色。我原說一向相與,少稱幾兩,大家好看些。誰知他們撥起成色來。我原不認的銀子,他們說,這一錠子只九四,那一個錁兒只九一二。內中有家母添出來幾個元寶,他們硬說元寶沒起心,只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