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周繼君呵斥著。
“死到臨頭還嘴硬,這君公子莫非只會逞口舌之能?”
“磔磔,正是因為束手無策呵,他才只能這樣,動動嘴皮而已。”
“哈哈哈哈……”
……
“君公子,我們以你為宴飪並非要生食人番。”風中老人摸了把鬍子,淡然道,“在我們異人秘境中,每隔三年都要舉行一次大宴,或取天地靈獸、或取天材地寶,作為宴飪,奉予天地。以人為宴衽卻還是第一次,你君公子能成為我們七州異人取血肉供天地的宴飪,也算是你平生最榮耀之事了。”
“勿猶豫了,在異人秘境中,便是你君公子,也不會有半點掙扎抵抗的餘地。”
眼見周繼君只是低頭不語,似在想著什麼,風中老人呵呵一笑,望向浮島案席緩緩說道。
“這天下無雙的君公子看來還是想不通,誰來替我們將他請上來。”
靠著上首的几案中走出一個鼓著大肚皮的胖漢,他身高兩丈,膀大腰圓,滿臉橫肉,頭頂卻扎著三個盤髻,看起來好生滑稽。
“傳言中絕世無雙的君公子嘛,我七命狂徒早就想會會你了。”那胖漢飛出浮島,在距離周繼君十丈處停下身形,肥滾的臉頰上流露出幾分怪笑,壓低聲音道,“你殺了畢圖和藍月,正好讓我躋身十大異人。大恩不知如何謝,只能以你為宴飪來報答了。殺了你君公子,我七命狂徒定會命動天下,到時候不止是十大異人這麼簡單了……哈哈哈哈。”
浮島大宴上首,愁眉苦臉的哭先生舉目望向四方,眉頭微蹙,在他一旁的獵人王不解地問道,“怎麼,莫非你不看好七命狂徒?”
“這胖子雖然排名我們之後,可卻有異術,一天之內不殺死七次就不會隕落。任他君公子再神通廣大,也不會知曉這點,到時候七命狂徒死而復生,君公子防不勝防定會被擒殺。七命狂徒再怎麼樣也是曾經殺過人尊的存在呵。”九流童子望向哭先生插口道,見他依舊眉頭緊鎖,忍不住悶哼一聲,“你還在擔心什麼?”
“君公子是必死無疑了,只不過……”哭先生轉動著案上的酒盅,低聲喃喃道,“怎麼總感覺有些不對勁,莫非我還遺漏了什麼。”
天頭飄過一抹絳紅,周繼君抬起頭,望向對面一副勢在必得的胖漢,餘光掠過浮島,揮袍卷出君子劍。
“我殺人,喜用名劍葬。斷城劍葬畢圖,百花劍葬藍月,都未曾負了他們一世之名。”
“哦?”七命狂徒臉上浮起得意之色,他饒有興致地望向周繼君,“那你又準備以何劍贈我?嘖嘖,君公子臨死前送出的劍,絕對價值連城。”
“贈你劍?”周繼君緩緩道,嘴角浮起濃濃的嘲諷,“你算什麼?區區無名之輩也想企圖我葬英雄的名劍!可笑之極!”
話音落下,君子劍騰空出,刺破猩紅的絳雲,飛向七命狂徒。
第三卷 天下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誅月弓
“一日之內便有七條命可以揮霍,我若有這般奇術,恐怕大業早成了。”
宴席之末,一身粗灰布衣的中年男子輕轉指尖劃過面前瓷碟,雪白的碟身在絳紅的天色下映出一株鮮紅的血薔薇,猩紅刺眼,可卻未曾引起周遭異人的注意。他的聲音渾厚低沉,下頷微抬時,粗獷卻不顯張揚的臉上浮起揶揄之色。
“殺了君公子,你七命狂徒定能穩進異人榜前十,只不過若他君公子真有這麼好殺,又豈會輪到你。”
銀芒乍閃,布衣男子恰抬頭看去,只見那柄雪中泛紅的君子劍如同所有人預料般地刺入七命狂徒的胸口。鮮血澆灑,七命狂徒難以置信地看向胸前大洞,絕望地低吼一聲,隨即朝下跌落,軟塌的身體在半空中汩汩流血,已然命斷。
“生機全無,這第一命死的夠徹底……讓君公子大吃一驚的後手殺招也該顯現了吧。”布衣男子放開瓷碟望向墜落著的肥碩身軀,宛如古井不波般平寂的面容上浮出幾分興致,然而,卻在頃刻後化作驚詫。
浮島上傳來嗡嗡的騷亂聲,異人們刷地全部站起,不可思議地向下望去,包括為首的風中老人。
殷紅的天穹下,長劍微微一顫;隨後神異無比地化作九柄,由前往後依次排列。破空之音響徹天穹,九劍陡然疾轉,猛地斬向不斷下墜的七命狂徒,竟是連屍體都不放過。
如若驚鴻的第一劍直插七命狂徒腹部,剜出塊拳頭大小的血肉。七命狂徒“屍身”微微抽搐,可雙眼依舊緊閉。
“可恨,又丟了一條命!這君公子比傳言中的還要殘暴,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