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寥覺得:既然若若已經跟著出來了; 那麼練習一下騎術以備不時之需; 也是很有必要的事; 便也由著她們了。
許太醫不會騎馬; 就只能坐車了。
可這個時代,既沒有水泥路也沒有柏油路; 哪怕是官道,也只是土路,只比普通的土路略為寬敞、平坦一點而已。
再加上這時代的馬車缺少有效的減震裝置,馬車行進的速度一快; 那顛簸的程度; 能把人的心肝脾胃腎都抖落兩樣下來。
出城不到十里,鳳寥他們剛騎著馬小跑了一段路; 許太醫就受不住了。
他的小徒弟當歸從馬車裡探出頭來; 朝著鳳寥等人高聲疾呼:“王爺; 能否慢一點?我師傅被顛得快受不住了!”
正與雍若並駕齊驅、十分享受的鳳寥; 不由得暗暗說一聲抱歉。
他調轉馬頭,策馬小跑到了許太醫的馬車旁,隔著車窗問:“許太醫還好吧?”
馬車裡的許太醫露出一臉的苦笑:“王爺,還請慢一點。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這樣的顛簸!”
“對不住!是我疏忽了。”鳳寥歉意地向許太醫笑了笑,高聲吩咐蘇名劍等人放慢速度。
“這樣可以了嗎?”放慢速度走了一會兒之後,鳳寥隔窗問許太醫。
許太醫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許太醫還沒有緩過來。
他被當歸從馬車裡扶出來、扶到樹蔭下去休息的時候,腳步是飄的,臉色是白的。
鳳寥去方便了。
雍若就走到許太醫跟前,看著他的樣子,十分擔憂地問:“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許太醫沒好氣地說,幾乎淚奔,“哎!一把老骨頭了,還受這個罪!”
他看了若無其事的雍若一眼,心中更加鬱悶,忍不住嘀咕起來:“分明是個女人啊,居然會騎馬!會騎馬也就罷了,居然騎得那麼好、那麼輕鬆,這還是女人嗎?”
許太醫幽怨的神情,讓雍若忍俊不禁。
她假裝理解錯了許太醫的話,刻意看了忙忙碌碌的花柔一眼,點了點頭:“沒錯,那丫頭竟然騎馬騎得那樣好,太招人恨了!”
“我說的是你!”許太醫恨恨地看了雍若一眼,“一個丫頭會騎馬算什麼?反正都是勞碌命,別說會騎馬,就是會拉磨也不奇怪。倒是你,雍夫人!你明明可以在家裡養尊處優、傷春悲秋,卻巴巴兒地跟出來受罪,所為何來?”
他超級不爽地想:騎馬也很顛的吧?為什麼這個女人跟沒事人似的?
要是沒有你在這裡比照著,我一個老人家,拖累了行程也不算太丟人。可現在這樣一對比,讓我一個大男人顏面往哪兒擱啊?老男人也是男人啊!
雍若隱約能猜到一點許太醫心中的怨念,便笑道:“太醫為什麼跟出來的,我就是為什麼跟出來的。我與太醫的目標,是一致的。”
許太醫斜睨了她一眼:“老夫是皇上派出來的!你也是?”
雍若厚顏無恥地說:“當然,若無皇上允許,我焉敢跟王爺同行?不怕朝中御史彈劾啊?”
許太醫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閉上眼不說話了。
他心裡流著寬麵條淚,由著當歸給自己捶腿揉腰。
他自己的手,也在幾處穴位上按摩。
雍若見他這樣,也不再聒噪,免得更讓他心生煩惱。
她退開幾步,站到一邊去看風景。
他們休息的這個地方,正好處在兩座小山之間。
狹管效應導致這裡的山風,比別處更加強勁。在盛夏季節裡,吹在身上分外涼爽。
身後有涼風,頭上有樹蔭,眼前是一片青青的田野,遠處還有嫋嫋的炊煙、彎彎的溪流……
看著這樣的景色,雍若覺得心中分外寧靜。
方便回來後的鳳寥,也在打量著雍若的背影。
她站著的時候,脊背總是挺得很直,身姿總是立得很正,宛如風雪中一株挺拔的寒梅。
而如今,她的衣角在風中飛舞,裹在她頭上和肩上的披帛,也被山風吹得遠遠地飄了出去……此情此景,又為她傲然而孤獨的身影,增添了幾分極致的靈動和柔美。
這樣衣袂飄飄、靜靜站立著的雍若,在青山如畫、綠樹成蔭的背景下,格外有一種遺世獨‘立之感。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種難以控制的恐懼和緊張感,生怕在下一刻,她會突然間轉過頭來對他笑一笑,然後頭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