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幾年內的。
濂溪是周敦頤的號,他曾有愛蓮說一文,此畫者畫的是蓮,提名又這樣,應該是個喜歡蓮花之人了。
左邊的房裡有雜亂的人聲,風荷也不好繼續觀賞房間,跟著韓穆雪進去,有丫鬟打起了水紅色的縐紗軟簾。
司徒嫣剛換了衣服,頭髮還溼著,偶爾有殘存的水跡滴答掉落下來,暈溼了胭脂色繡花的迎枕。她靠在床上,雙目無神茫然,映襯著鮮豔的被子,顯出面色的青白來,有虛浮的感覺。看來,她是還沒有從突然的落水中反應過來。
韓穆雪與她畢竟是親戚,又比她長了幾個月,忙坐在床沿上,握了她的手道:“表妹,你沒事吧,太醫一會就來了,你身上冷不冷。”
風荷本來是不想管她的,這還不是她自找的,但突然間動了惻隱之心,卻不是對司徒嫣,淡淡吩咐丫鬟們:“去煮了熱熱的薑湯來,讓你們主子服下。”
小丫頭去了,風荷的狠厲她們已經見過了。
司徒嫣的眼中有了一點點焦距,她吶吶得執了韓穆雪的手,低聲呢喃:“表姐,我好怕,我都不明白怎麼掉下去的。我明明是與杭小姐看著岸邊的花,腳下一滑人就落到了湖裡,對了,是誰救我上來的?”
“好了,沒事了。是哥哥救了你,他現在去請太醫了。”韓穆雪沒有多想,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她單薄的肩。
“是表哥啊,多虧了表哥,不然我這條命怕是都沒了。一定要拜謝表哥才行。”司徒嫣臉頰上慢慢有紅暈回來,比之前的青白好看不少。
韓穆雪偏頭看了風荷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有什麼的,別說你是我們表妹,便是什麼都不是,表哥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這個弱女子在湖裡撲騰啊,說什麼謝不謝的。你不知道呢,我哥哥最是熱心腸的人,上回還救了四少夫人,四少夫人你說是不是?”
風荷臉上熱辣辣的紅了,喃喃應道:“是的,小侯爺是個好人,我還沒有親自謝過他呢。”這韓小姐會不會說話呢,她是想勸司徒小姐的,怎麼聽來像是責備自己呢?
韓穆雪恍然有些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心虛得對風荷微笑,岔開道:“太醫還沒來,這麼慢?”
她的話音一落,就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房外響起,似在喚司徒嫣的名字。這必是老夫人來了。
隨同老夫人前來的還有侯夫人,太妃、王妃都來了,還有杭瑩,杭萏、丹姐兒與她們母親沒有見到。
老夫人氣色不大好,有虛汗冒了出來,估計是這一路走得急了,連馬車都來不及套上或是肩輿都等不及,就這樣走了過來。風荷忙上前迎著,攙過太妃的手,低聲問道:“祖母與母妃一定累壞了吧?”她這句話就是在明明白白抱怨老夫人,可惜老夫人一門心思撲到了司徒嫣身上,根本沒有聽見,倒是侯夫人不好意思的勉強笑了笑。
王妃難得看著風荷的眼神帶些慈愛了,應該是杭瑩已經把一切告訴她了,她這是感激風荷及時制止了情況惡化,維護的女兒的清譽。
第七十三章 因何落水(中)
老夫人也不說話,一把撲過去抱著司徒嫣,哭著我的心肝兒肉啊,韓稽雪聽得一身雞皮疙瘩,把地方讓給了她,自己回到母親身邊去。司徒嫣顯見是受了驚嚇的,接著老夫人哭得死去活來,差點一口氣噎著沒上來。
侯夫人不知是該勸還是不該勸,今兒是好了,兒子的親事多半是吹了,還叫人看了這麼一場大笑話,自己家老夫人把個孃家侄孫女看得比親孫女都重,算什麼回事?
有丫鬟匆匆跑了進來,對侯夫人稟道:“太醫來了,小侯爺陪著在外面呢。”
老夫人哭得雖傷心,但一點都不影響聽覺,登時喝道:“那還等著幹嘛,還不快請進來。”
侯夫人無法了,耐著頭皮說道:“母親,先請太妃娘娘王妃娘娘幾位到隔壁去吧。”哎,這老太太真是越老越糊塗了,這樣子叫太醫進來像是什麼話,明兒他們侯府的臉面就全丟了,司徒嫣難道就不收拾一下。
老夫人焦心著呢,懶得應付杭家人,只是點了點頭,自己不動身,她的意思是要守在跟前了。侯夫人無法,強笑著請太妃等人去隔壁歇歇。
穿過廳堂,這是間小花廳,地上鋪著緋紫色的絨毯,踩上去綿軟舒適,臨窗大炕上設著紫檀木包角的小炕桌,桌上茶具是清一色的豆綠底繪粉彩成窯茶碗。
風荷看得嘖嘖稱奇,這老夫人對司徒小姐不是一般的疼愛呢,都快越過了韓穆溪倆兄妹去,估計韓穆雪的閨房不過爾爾。這地毯,這茶具,哪一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