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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忍不住而哭鼻子,日子一久,倒似乎連哭都不會了。

這世間,人們常說的一句話,那就是戲子無情,婊子無義。婊子究竟有沒有義我是不知道的,我能確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戲子真的有情。

就如同我,在十六歲的那一年,愛上了一個名作鄭北辰的男人。

我站在戲臺上,臺下,便是密密麻麻的人。只一眼,我的視線便被一個男人吸引了過去。

我不知道他是誰,他只靜靜的坐在那裡,卻是如此的奪目。他的五官,猶如刀削般的深邃與俊朗,更為難得的是,他的眉宇間,竟還有著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只消一眼,便再也忘不了他的樣子。我只覺得所有人都漸漸模糊了,我的心思,全被他吸引了過去。

他的年紀尚輕,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二三歲的年紀,氣質卻甚是沉穩,他穿了件墨色長衫,舉手投足間,卻隱約有一種統帥三軍的將者之風。我看著他,心裡只暗暗尋思著,說不準他會是某個大帥麾下的一個年輕軍官。

“仲卿,你看臺上那個小花旦,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老是往你的身上瞟,你可是豔福不淺啊。”

他們的位置與戲臺子十分的接近,而他身旁那位一副短打扮男子的話,也清清楚楚的落進了我的耳裡。

那一剎那,我只覺得我的臉燒的厲害,即使臉上塗著那樣厚的胭脂,也還是遮掩不住。

他的眼睛裡是十分淡然的樣子,聽到同伴的話,遂抬起頭,一雙銳目淡淡的落在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感覺到我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幾乎連步子都要踏錯了,惹得師傅在一側衝著我狠狠的蹬了一眼。

我微微一凝神,便輕啟朱唇,曼聲唱道;“小姐呀小姐你多風采,君瑞呀君瑞呀你大雅才。風流不用千金買,月移花影玉人來。今宵勾卻相思債,一雙情侶稱心懷。老夫人把婚姻賴,好姻緣無情的被拆開。你看小姐終日愁眉黛,那張生只病的是骨瘦如柴。不管那老夫人家法厲害,我紅娘成就了他們魚水和諧。。。。。”

這一段乃是反四平調《西廂記》中的《紅娘》裡的名段,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家喻戶曉,盡人皆知。而且,也是我的拿手好戲。每次唱這出戏,都是留作壓軸,我的嗓子的確就是吃這碗飯的,又兼得這麼多年來苦苦練功,這一段只唱的字字分明,強調婉轉,就連我自己聽著,也是覺得十分的動聽。

我的眼眸向著臺下輕輕一掃,只見眾人皆是聽得如痴如醉,只有他。

他的眼眸冷冽而深邃,在眾人的轟然叫好中,那一雙烏黑的眸子,卻依然是十分的警醒。我看不懂他,我只是覺得他與我之前所見到那些紈絝子弟都是不同的。

說不清我們是怎樣認識的,他與他那一幫的朋友自那日起便經常來到戲院聽戲,而我,每一次只要看見她,便會唱的格外的好聽。

甚至於見他一面,都可以歡喜好幾天。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我只知道與他同來那些男子,都是喚他仲卿。仲卿,仲卿…,我曾經在深夜裡無數次的咀嚼過這倆個字。可惜我沒有讀過書,除了那些戲文,其餘的字我什麼都不認識。自然也是不知道那倆個字該如何去寫。

那一日,我在後臺卸了妝,素淨著一張小臉,去他們那一桌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的為他們斟了一壺茶水。

我看出,那一桌的人都是以他馬首是瞻。他看著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坐下沒多久,就看對面有一個男子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我心中羞惱,便瞪了他一眼,沒想到我這一眼,卻讓那人的臉居然立馬便紅了起來。

就聽一位年紀稍長的男子嗤的一笑,拍著那人的肩膀,朗聲道了句;“永康,別跟個娘們似得,咱又不是沒見過女人,你對著個小姑娘你說你臉紅個啥啊,慫樣,忒慫。”

那被喚作永康的男子便轉過了眼眸,故作掩飾般的輕咳了幾聲。

我的心思自然不會在這個人的身上,我靜靜的坐在那裡,眼角,卻一直在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仲卿,你看這丫頭咋樣?”那年紀稍長的男子打量了我一眼,便對著他問道。

我一怔,只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睜著一雙眼睛,不解的看著他們。

半晌,他卻搖了搖頭,只道出了幾個字來;“不妥,她太小。”

我心裡一涼,雖然不清楚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卻還是鼓起勇氣,迎上他的視線說道;“我不小,我已經十六歲了。”

他定定的看著我,卻只是淡淡笑了笑,看我的眼眸,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