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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去了程府。
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遇見她。
她慌慌張張的,猶如一隻小鹿般的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正好撞在了他的身上。
不等他伸出手,她便已經自己站穩了身子,他看著她羞紅的一張小臉,長長的睫毛如同溫柔的蝶翼,正在輕顫著,令他的心,怦然一動。
“不好意思,很抱歉。”她甚至沒有抬頭去看他一眼,只低眸道著歉。(參見第三十二章,沈建安)
他壓下眼底的波濤洶湧,只定定的說了倆個字;“沒事。”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發覺,他的聲音已經低沉的不成樣子。
他看著程太太將她從自己身邊帶走,他微微側過身子,為她們讓路,眼眸淡淡的從她姣好柔美的側臉上劃過。
他見過她那麼多次,而她呢?這一次,又可否讓自己在她的心底哪怕留下一點點的痕跡?哪怕是一點點,也好啊。。。。。
他自欺欺人,眉宇間是濃濃的苦澀。
席間,他一眼便瞧出那名動天下的東北大帥,對她竟是含了心思。他壓下心裡的種種思緒,那一剎那,卻是煩悶極了。他從沒想到,也不曾知道,究竟是何時,她竟與鄭北辰相識?
他看著那男人親手為她端了一碗湯,(參見第三十三章,宴上風波)那一刻,他心裡一窒。
他的拳頭,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握緊。
他抬眸,看向坐在首座上的那個男子,他並未放過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寵溺與憐惜,他說不出心裡是何滋味,他掩下了眼眸,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忍得越久,越對那虛幻的貪戀絕望,明明知道即將永遠失卻,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無能為力,無法自撥,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哪一天會再也欺瞞不下去,最終會爆發。
總歸是得不到,其實早已明知,那樣清清楚楚,所以絕望。
以前是沒有資格,往後,她的身邊有了那天神一般的男人,他更是沒有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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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葉小姐。”
隨從的聲音響在耳邊。
“跟上去。”他睜開眼睛,便看見一身青色大衣的她,從醫院裡走了出來。
當她在街邊暈倒的時候,他從車裡衝了出來,將她抱了起來。
是他的錯,是他疏忽了,他竟然直到今天才知道她母親重病住院,而她,早已是疲於奔命,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此時簡直沒有一點血色。
“妍妍——”他輕輕的吐出倆個字。
那一種柔軟和香氣剎那間讓他身體裡每一根神經都覺醒了過來,他失控一般的將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當年的小丫頭,如今都長這麼大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笑,他的眼睛裡,是溫柔的令人心醉的光芒。(參見第四十五章,何處覓東床,北平有鄭郎)
他將她送到了自己的私宅,他命人將她身上的一個蝴蝶髮卡送到了鄭北辰手中,若鄭北辰對她真心,自是可以一眼便看出這枚髮卡屬於她。
就好像,他。
結果如他所料,鄭北辰對她,果真算得上情真意切。
他再也無話可說。
從來竟是一敗塗地。
從見到她的那一天起。
已經註定他會敗得沒有半分餘地。
如果命運真的可以選擇重新開始,他寧可永遠也不曾遇上她。
他寧願那一年,凍死,或者餓死在她家門口,也不願意在遇上她。
她是一顆流星,在相遇的剎那照亮他的整個生命,然後用餘生所有,只能仰望她無情劃落,遠去在永不可企及的天幕。
番外之澹澹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陶黛齡番外)
我叫陶黛齡,我是一個戲子。
自然,去當戲子的女孩子都不會是好人家的閨女。我也不例外,我父親是個大煙鬼,為了那些令人慾仙欲死的煙土,他把我賣到了戲班子,跟著師傅學藝。
兒時年紀小,不懂事,此時想起來,我倒真的要感謝他,最起碼,他沒有將我賣到青樓。誰都知道,那裡的價格會更高一點。
這一學就是十年,從六歲,一直到了如今的十六歲。
學藝的這十年,我已經記不清捱了師傅多少頓毒打。鞭子,板子,什麼都捱過。皮開肉綻根本就是家常便飯,至於背不好戲文,練不好功那就要忍飢挨餓,更是數不勝數。小時候經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