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人沒有絲毫的停歇之意,他只能咬咬牙,繼續跟著。
待到看一個稍稍平整點的山坡處,他再也支撐不住,也不管幹淨與否,索性靠著一棵碗口粗的大樹盤腿坐下來歇息。一沾著地,他整個人恨不得癱倒在地,舒舒服服躺著才好。
“阿秀,你不累嗎?”顧懷豐偏頭問她,暖陽從樹杈間落下來,照到他白淨的臉上,他的眼睛略微眯愣著成了一條彎彎的小溪,其間流淌點點碎金。
阿秀走回幾步,亦靠著樹幹抱膝而坐。那人又固執地問了一遍,她才笑著答道:“不累,倒是忘了你身子弱……”
顧懷豐自怨自艾,“百無一用是書生,果然不假!”
阿秀這才問起他被革職的前因後果。顧懷豐只撿了些重要的說,其中就省去了範晉陽的一道摺子,畢竟那人在阿秀心裡是盡善盡美的,他不想破壞。
見她還想深究個清楚,顧懷豐索性先發制人問阿秀:“他成親了,你以後有何打算?準備跟在他身邊,還是……”
阿秀搖頭,“我原本是這麼想的,可現在留在他跟前反倒多餘,只要他和一一過得高興就好。”
聽到這句話,顧懷豐暗暗松去一口氣,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又緊接著疑道:“那你今日準備去哪兒?”
一怔之下,阿秀隱約有些不想告訴他最後的那個答案。沉默片刻,她衝著他大笑,露出俏皮的虎牙,還有近日難得一見的灑脫。
“回翠虛山靜心修煉,我不會再出山了。”
“……那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
阿秀啞口無言。其實她很想說,他確實會再也見不到她了,因為她一心要回去償三百多年前欠下的一場債。
她低下頭,喃喃道:“大人,你以後必定能與夫人恩愛百年,一世平安。”
“我早就不是大人了!”顧懷豐稀罕地發了脾氣,聲音清清冷冷,透著一股徹心的寒意,“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