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像是周圍農戶用來儲藏點農用物資之類的,非農忙時節幾乎無人到這裡來。
其中有一間屋子的門虛掩著,裡面傳來隱約的說話聲,聲音不大,但是充滿威嚴而冷厲的感覺,另外還有一個聲音不時唯唯喏喏地應著,像是一名上位者正在吩咐底下的馬仔做些事情。
從尾號4848的半舊小破車上下來的幾人徑直推門進去,其中一人身強力壯,負責扛著昏迷不醒的被綁者,他剛邁進屋子裡,就冷不丁地被人一腳重重踹在腰上,痛得他差點沒拔出傢伙來,他媽的誰這麼猖狂,在這地兒還敢衝他使橫!
那使橫賣狂的是一個年過三十的男人,身形彪健,神情冷竣,此時正站在屋子中央,雙腿微分、抱臂而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兒。他那包裹在黑色T…恤衫底下的肌肉鼓鼓囊囊,很有些料,這樣的人若走在大街上,定是讓眾多姑娘少婦明瞧暗瞟的物件,可惜現在是在深山老林,倒是惹不來那般騷動。
扛人那位只略微掃了一眼,便立即把目光垂了下去,帶著討好意味地低聲道:“澗哥!”
那人叫作邵澗,是這座城裡黑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容少手底下最厲害的打手。扛人那位在他面前只有低頭作小的份兒,儘管被踢者心裡保不準已經拿最低俗惡毒的話語將澗哥全家老小都問候了N遍,但面上還是得做出心服口服身體也服的姿態來。
邵澗瞧也不瞧那人一眼,聲音冷漠道:“叫你們把人請來,不是這樣子當麻袋一樣扛過來。容少早吩咐過了,不能傷到這人分毫的,你把這話記心上了?”
捂著腰眼痛得鑽心徹骨那人險些沒將鼻子也給氣歪了,這哪裡傷到人分毫了?兄弟幾個已經選擇了對身體傷害程度最小的方式,動用的也是副作用幾乎等於零的藥物,就這樣兒還被揣,還有沒有天理了?
再說這事兒大家也都參與了的,憑什麼就他一個下苦力扛人的湊到風尖浪口上,平白被踢了這麼一腳,痛得他直冒冷汗。
“還不趕緊把人放下來?”邵澗眉眼一橫,很不滿這小馬仔的缺心眼兒,趕緊點醒他,省得觸了老大的楣頭仍不自知。
邵澗的老大,自然是黑白通吃、在本城混得風生水起的容時千容大少,也不知這昏睡得跟頭死豬沒分別的年輕人與這容大少有甚瓜葛,居然能勞動容少挪動玉趾、親自前來驗貨。
屋子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唯一坐著的那人,便是容時千。說起來他也算是與那些富二代、官二代足以齊名的生物,江湖人稱黑二代,與其他的二代生物所不同的是,黑二代來不得傲驕,果斷地需要憑真本事。混黑道的就有這樣一個特點,如果實力與身份地位不成正比,那不僅坐不穩位置,連小命都極可能不保,那當爹的也沒能力罩得住亡命之徒不反你!
當然,隨著時代的發展,不排除混黑道的大佬們逐漸轉行經商,那麼原本的黑二代也漸漸變作富二代,即使沒了震懾四方的實力,也仍是能混個富足安逸的生活,反而比從前日子要來得穩定些。
但容時千卻是個例外,他是不折不扣混黑道的,縱使經商,那也是黑道式的經商,至多算漂漂白而非洗洗白。
邵澗發話在前,容時千穩坐如山,並沒有多說什麼,鼻腔裡只淡淡地“哼”了一聲,一時教人揣摩不清他的意圖。
章八 貓狗鼠眾生齊上
跟在容時千身邊的小馬仔趕緊幫把手,與那扛人的倒黴蛋合力將綁來那人抬到角落裡,那裡有張臨時鋪搭起來的木床,上面堆了軟軟一層墊子,還算舒適。不過人既然仍是昏迷著,舒服不舒服的,實則也是感覺不到的。
邵澗轉回到容時千身邊,探詢道:“容少,這人給您綁來了,要不要再多留幾個兄弟在這邊照顧著?”
容時千漫不經心地翻了翻眼皮,撩了邵澗一眼,道:“都撤了!”
邵澗臉上肌肉扯了扯,擠出個笑模樣道:“都撤了可不成,容少您好歹也得有兩個使喚打下手的,這地方荒山野嶺的,總不成事事都由容少您親力親為。”
容時千鼻腔裡又“哼”出一聲,不耐煩道:“少廢話!”
那邵澗連連點頭道:“是是,少廢話,多做事,容少說的可真是至理明言。”
接著他一轉身,面向人高馬大那幾人道:“阿桃、阿仁給我留下,其餘的哥兒幾個都撤了,記得繞幾個圈兒再開回城裡,套牌牌照也莫忘了摘下來,誰要做得留下把柄,嘿嘿,澗哥我的拳頭也得勉為其難飲飲血了!”
一干悍將們剛要應聲轟然而散,容大少卻猛地將擺在他面前的一張小桌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