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上身是人頭,下面卻是長著鱗片的魚身;一會是漆黑的深夜,二哥拿著長劍架在她脖子上,惡狠狠地說,跟我回去,走還是不走;一會又是漫天風雪,身穿灰衣的秦鎮冷冷地對她說,咱們和離吧,說罷轉身就走……她絕望地倒在雪地上,拼命地喊:“不!我不和離!你別走……”
宋青葙一個激靈坐起來,冷汗涔涔。
秦鎮掏出棉帕,溫柔地拭去她額角的汗珠,輕喚:“阿青,醒醒,醒醒,是做噩夢了?”
宋青葙迷茫地睜開雙眼,費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夢裡的景象清清楚楚地閃現在腦海裡,宋青葙一頭扎進秦鎮懷裡,哭喊道:“你別走,你別拋下我。”
秦鎮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不住嘴地安慰,“阿青,是我,沒事了……我不走,不會拋下你,不會不管你。”
宋青葙死命地抓著他的衣袖,指甲因用力而變得發白,直到感覺到熟悉的懷抱,那顆漂浮無助的心才安定下來。她抽泣著,無限委屈,“你怎麼才來,我想回家了。”
“是我不好,來遲了。”秦鎮慌亂地擦著她臉上的淚,伸臂取過她的披風,當頭把她兜住包起來,低聲道,“咱們這就回家……你能自己走,還是我抱著你?”
宋青葙不說話,越發緊地往他胸前靠了靠。
秦鎮心裡軟得像水,攔腰將她抱在懷裡,小心地往外走。經過宋修遠身旁時,宋青葙輕輕說了聲,“等一下,我有話對二哥說。”
秦鎮將她放下。宋青葙擦擦腮邊的淚,深吸口氣,平靜地開口,“二哥以後仍住在這裡?”
“對。”宋修遠疑惑地點點頭,眸光瞥見秦鎮冷肅的面容,心猛地沉了沉。
宋青葙淡淡地說:“那回頭我讓人將母親陪嫁的鋪子跟田莊的地契送過來,二哥以後成親用得著。我靠著世子爺,用不著那些。”
宋修遠推辭道:“是娘指名留給你的,你收著吧。我是男人,好男不吃爹孃飯。”
宋青葙垂眸,“那就先放我那裡,二哥需要的時候遣人跟我說一聲。”頓一頓,接著道,“我跟世子爺過得挺好,二哥無需掛懷。二哥跟著五爺,定然也會前程似錦。以後,我就不來看二哥了,二哥多多保重。”曲膝,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福禮。
宋修遠愕然,“三妹,你這是……二哥完全是為你好。”
宋青葙溫婉一笑,“我知道二哥對我好。只是我已經嫁了人,出嫁從夫,理應聽世子爺的。再說二哥還有大事要做,別因為我們的緣故拖累你……二哥兩年多沒有音訊,以前總怕二哥出事。現在知道二哥身體康健,我也放心了,再沒有遺憾之處。”再笑笑,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看兩人走出大門,宋修遠喟嘆一聲,問章安:“三妹到底什麼意思,我所作所為都是為她好,她怎麼半點不領情,反而頗多怨尤?”
“她不是要跟你斷了兄妹情分吧?”章安沒怎麼聽懂,摸摸腦門,“哎呀,這女人的心就是海底的針,有話不明著點說,誰能猜得透?依我看,秦鎮對她還算好,你也不必再多牽掛,用心辦好五爺交代的事才是正經。”
宋修遠無奈地點點頭,“也是,女大不中留,由她去吧。明天咱們就去找五爺,順便跟褚永那狗東西算算賬。孃的,還有臉跟我提新刀,美得他。”
章安笑笑,“你那新刀確實新奇,也不知是哪裡的工匠想出來的點子,難怪褚永眼饞。”
宋修遠從懷裡掏出把一寸多長的刀,尋著刻痕將上面的機關都開啟,“我娘之前用它削過秋梨,看著挺方便,用來防身稍嫌短了。依我看,就這兩柄刀跟短刺用處大,其餘這些鉤叉之物卻沒什麼用處。”
章安左看右看,突然一拍大腿,“我倒有個主意,咱們拿著這個找工匠照樣子多打幾把,只留著刀跟刺,其餘沒用的玩意一概不要。興許五爺見了也喜歡。”
宋修遠拊掌道:“好主意,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找工匠。”
且說宋青葙跟秦鎮出門後,一眼就看到正對著衚衕口停著輛馬車,車伕正跟馬車旁站著的那人說話。那人穿素白色圓領道袍,寬大的袖口綴著密密麻麻的金線水草紋,袍邊繫著片金鎖,手中搖著金扇子,通體上下的金子在秋陽的照耀下,熠熠生光,令人不敢直視。
秦銘側頭轉向秦鈞,不無遺憾地說,“我料想得不錯吧,咱們就是白跑一趟,你看大哥身上半點血沒濺上。”
秦鈞黑著臉,翻身上馬,“是誰顛顛地讓我告假跟著來的?二哥記性不會那麼差吧?”
秦銘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