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姝琴聞訊,急忙出來迎接,他們沒有像一般的戀人那樣立刻抱到一起再親個死去活來,而是用一種只有雙方才能明白的目光靜靜望著,之後便誰也不理睬,自顧自地一起去了齊姝琴的房間。待關了房門,落了鎖,上了結界後,顧維庭凝望著齊姝琴,嘴唇微微一抖,齊姝琴卻是先問了,“清淺呢?”她目光中帶著悲傷和了然,似乎早已知道了答案,但依然需要一個確鑿的求證。
顧維庭的嘴唇慢慢白了,他輕輕擁抱住齊姝琴,緊緊貼著她的臉,似乎在尋求力量。
“她……她……”顧維庭微弱的聲音彷彿一個攀巖絕壁的旅人,崖頂近在咫尺,似乎伸手可觸,但他竟然已經沒了力氣,在迫切的努力中,希望而絕望著。
齊姝琴感到顧維庭的身子在顫抖,她也開始顫抖,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小顧,雖然有了心理準備,雖然知道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小顧將受到怎樣的打擊。她明白,清淺絕對不會告訴小顧,而首都組裡的組員們,都不會讓小顧當一個被矇在鼓裡的懦弱男人。
“她……”顧維庭這個“旅人”再度嘗試著攀上崖頂,那麼近,就在眼前,為何卻爬不動最後這一步呢?
“她轉世了,對嗎?”齊姝琴苦澀地說,“冥府不想留她,可又不好處理她。她就在這時候提出轉世,條件是不要追究你帶著大家幫我的那件事。冥府自然同意了。然後,她來和我告別,再然後,她就在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時候,悄悄的離開。之後,世上再沒有裴清淺了。”
顧維庭收緊了胳膊,唇線若鐵一般僵硬。
齊姝琴默默和心心念唸的戀人相擁,“她……其實一直喜歡你。”
顧維庭低聲說:“我也喜歡她,因為她對我而言,就像個熱情豪邁的大姐姐一樣。”
齊姝琴又不知該說點什麼,儘管她在心裡對這樣的場景溫習了無數次。她能說什麼呢?或許首都組的同伴們都無法暢快的說“小顧,清淺一直都喜歡你,只有你,才能讓她做了這樣的犧牲。”當然,同伴們包括齊姝琴自己也不能說“小顧,你不欠她什麼。想想吧,她本來就處境尷尬非常,這樣的結局,是理所當然也最好的了。”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好說,對那燦若朝陽、快意江湖、總在最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女子的犧牲和離去,竟然讓她最最重視的夥伴們都無法說句真話。齊姝琴心中酸澀,清淺什麼都會料到,身後事也是一樣,但她無怨無悔地走了。倘是自己,能如此慷慨大方嗎?
耳畔聽顧維庭說:“我只怪自己一時大意著了道,我只怪自己自鳴得意感覺太好,我只怪她走的時候我無法相送,我只怪丟下你一個人在這裡面對最最難過的一關,一路涉險的時候,琴兒,竟還讓你孤獨走過。而我們竟還是這樣渺小。”
齊姝琴搭著他的手背,“小顧,你忘記了嗎?其實我們一直都這樣渺小,但頑強存在著。或許那些高大而顯眼的樹木已經倒地,或許那些燦爛美豔的鮮花已經被摘剪,但是縫隙裡的小草還在生長。”
顧維庭恍惚一下,“就像藍色的勿忘我。”他唇邊微微柔軟,不覺又想擁抱戀人,齊姝琴卻推開了,苦笑道:“既然說到了這裡,我就不得不去找湛掌門談個清楚,這,大概是最後的一場了吧。”她走到書桌旁,摘下那浸在珍貴的靈液中以維持生命的藍色勿忘我,冷笑道:“你我都是個糊塗的。我比你更要糊塗,我們就是在這時候著了她的道。為了那些為了你也為了我而奮鬥過的所有夥伴,在我們一併離開之前,小顧,和我去跟她做個了結吧。”
作者有話要說:準備結局準備結局準備結局碎碎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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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第一百四十九章 花寫霖 。。。
齊姝琴和顧維庭走進會客廳的時候,湛掌門正和齊念裡寒暄,因為有了通傳,見到他們也不驚訝,齊念裡自動站起來,“琴侄女來得剛好,幫我招待一下你表姑,我失陪一下,去看看姑母和姑父。”和湛掌門致意後便走了出去。
齊姝琴懶得客套,直接道:“表姑,一切已如你所願了。”她將手中的藍色勿忘我放到茶桌上,“我身邊一直在發生洩密事件,曾經也找到過偽裝過的竊聽符咒,曾經我也自以為‘捉賊捉贓’地為此事鬧過,最後這黑鍋還扣到齊柳笛的腦袋上。後來,我又懷疑過許多人,卻都無果,我的訊息還是不斷洩漏出去,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最終還是明白了原因——竟然真的會是它。”
藍色的勿忘我在陽光下靜靜開著。
齊姝琴說:“我曾經懷疑過它,因為這是楊泠碰過的,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