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咱家的驕傲?”
馬宗第一次對著馬騰紅了臉,言語中沒有一點兒的尊重,他早就看不慣馬騰對馬超的模樣了。壓抑許多年的話伴著怨氣一口氣全都禿嚕了出來。
“現在超兒不過是屠了叛軍領地的幾個村子你就怪他狠毒了?咱家殺人最多的就是老三,你看看他現在是什麼,給侍中的京兆尹,那是咱家祖上伏波將軍都沒坐到的位置,你現在說起超兒狠毒了?你要是好好教導他能是現在這模樣?老三對超兒都比你像親爹!”
“哥,我真是不明白了,羌人的血脈多還是漢人的血脈多真的有這麼重要?”發洩夠了,馬宗一屁股坐在馬騰旁邊,語氣也軟了下來:“到底是嫂子身上掉下來的肉,羌多漢多也都是咱家的血脈,超兒又不是嫡子,將來什麼不都還是休兒的?哥你就對超兒好一點能怎麼樣呢,是好是壞也都是你兒子。”
一干將領站在旁邊不知說些什麼好,畢竟是首領的家事,他們能說什麼。
半晌,馬騰長嘆出一口氣,坐在石頭上的背影不像個率領千軍萬馬的將軍,反倒像極了十年前那個為了生計發愁的柴夫。
……
“哥,別走了,往南有個鄉,等天亮了老弟陪你喝酒,沒事,過上幾日伯父消了氣就沒事了,你也別往心裡去。”
官道上,馬超與馬岱縱馬一路向東而去,馬岱探身牽過馬超的韁繩說道:“咱待上幾日再回去吧。”
馬超回首看了馬岱一眼,馬岱的母親是個漢人,祖輩的羌人血統在他身上已經少得細不可察。比起自家的兩個弟弟,馬超和馬岱更合得來,他向著馬岱搖了搖頭。
“你回去吧,我不回去了。”
“哥你別鬧了,不回去你去哪啊,現在張家川都沒什麼人了,你回去也沒意……”
馬超還是搖頭,向東邊兒看了一眼,快要日出了天邊都泛起白肚。
“不回去了,我去找三叔……”馬超英俊的臉上帶著年少人不計後果的堅決,搖頭說道:“你告訴父親,左右他不想見我,我就再不回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京兆馬越
立志要做一世萬人敵的青年提著一杆鏽跡斑駁的鐵矛,駕著白毛打卷的鮮卑駿馬告別了兄弟,背向父親的征途而走,直至離開涼州。在隴關,他找到了守將楊豐,一聲叔父,他得到了三叔已被人尊稱為京兆府君的訊息,沿途打聽向著長安城賓士而去。
二代人的眼界要高於一代,這不是虛長的年歲,而是因為起點與眼界的高低。
若直至今日馬氏三兄弟仍舊在大彰山裡劈柴,馬超又怎會抱有虎狼之將的願望呢?歸即根本,到底是在他立志的時候他的家族已經在涼州深深紮根,涼州男兒誰不知馬氏的威風?
小馬兒的千里投奔才剛剛開始,馬越仍舊在長安城裡翻看卷宗,他不知道昨夜馬氏全族無人得好眠,他只知道手邊的卷宗已經越來越少了。
杜畿,是個非常重要的人才!
律法,國之重器。如果手底下有十個像杜畿這樣的律法人才,馬越就有把握做出一部比漢律更加完善的律法!
終於看完了最後一卷,馬越重重地將竹簡推到一邊,隨著站起的動作,全身的骨頭髮出‘磕巴磕巴’的響聲。揉著眼睛,吹熄了燈盞他才驚覺室內的空氣有些渾濁了。
推開窗,清晨薄霧帶著些許涼意迎面拂來,霎那間便精神為之一輕。
從井裡打上一桶冷水抹了把臉,就是抹布擦拭高高懸掛的鎧甲與兵戈,懷中揣著十幾個大錢向著府門外走出去。
跑過寬闊的街道,整座城池伴著日出正在醒來,這是個春天,楊柳萬條白依依。
宿夜未眠,晨跑斂去他身上的疲乏,在市集上難得買來些吃食,上午回到京兆府挽起袖袍取出一柄未曾使用的短刀切起菜來,整個京兆府除了孫偉那幾個遊俠兒就是劉仲與杜畿兩個疲累的人,他們做飯只怕是萬萬指望不上的。
奈何偌大的京兆府百廢待興,連廚刀都沒有,沒有油沒有調味料,切開大餅與青菜,就這洗淨的鐵兜鍪便煮了起來。
不多時,劉仲從廂房中打著哈欠出來,揉了揉眼睛,便看到馬越這一身挽著袖子束起下襬操持麵湯的模樣,急忙跑過來說道:“主公恕罪,小的太過疲乏睡過了時間。”
馬越毫不在意地笑著擺手,捏碎了手中鹽粒子灑在兜鍪裡,墊著抹布端到一旁說道:“怎麼樣,這一覺睡得舒服吧。起來了正好一起吃些東西。”
“小的不敢。”
說著馬越便拉著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