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身邊,幾位常侍指揮著小宦官們提著鋤頭挖著起勁兒。
“掖庭令啊,你看這渴烏引水所用道路在宮中幾時能挖好啊?”
看到劉宏對道路程序有些不悅,時任掖庭令的畢嵐急忙點頭說道:“回陛下,宦官們身殘體弱,要挖好道路只怕耗時甚久,老奴見掌戟宮門的衛士都身強力壯,斗膽請陛下命他們來疏通道路,那樣不出一旬便可挖好。”
“這樣……準了。”劉宏輕輕頷首,一指畢嵐身旁的小宦官道:“你過來,去告訴北宮衛士令,讓他看看是哪個都候在值,命他帶人過來。”
小宦官急忙叉手應諾,小碎步跑遠去報信。
劉宏伸了個懶腰,隨口問道:“讓父,你看過朕的渴烏圖紙,覺得這個東西做出來之後怎麼樣?”
一旁的張讓正引著劉宏前往玄武闕乘涼,聽到後便低頭說道:“陛下圖紙巧奪天工,做出來後推廣全城,是百姓之福。”
“嗯……”滿意地點著頭,劉宏登上未央宮北面玄武闕,登高遠望,下面宦官幹活乾的熱火朝天,現在日頭才剛升起來不算熱,儘管初夏,到了正午時分照樣會日光曬人。
張讓搬著**,放到靈帝身後,便站在身側默不作聲陪著靈帝望遠。在他身後早有小宦官也為他拿來**。
“讓父,北宮都候裡是不是有個是梁尚書的弟子?”
張讓低頭說道:“回陛下,北宮左都候名叫馬越,涼州庶民出身,是梁鵠任刺史時收下的記名弟子。”
“對,就是他,梁尚書對他很是信任啊,朕看段穎死後怕涼州混亂害了他的性命把他召回朝廷,想不到他沒帶別人,除了自己兒子就是這個馬越,不但為他舉了孝廉,還舉他為縣尉給他升遷機會。”
張讓笑道:“回陛下,這個馬越確有本事,他不但是梁鵠門生,還是裴家的女婿。”
“裴家?”劉宏面露不解,問道:“哪個裴家?”
“回陛下,河東裴家。”
“喲,這個馬越,關西的那些家族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他怎麼娶了裴家的女兒,等下朕得好好問問他,有意思。”
張讓一看劉宏來了興趣,急忙說道:“陛下還是不問的好。”
“這是為何?”劉宏納悶兒的問道,說完便又換上了恍然大悟的神情:“讓父你說得對,不能問,這馬越以一介庶民娶了裴家的女兒肯定日子過得不大如意,不問為好。”
“陛下,不是這樣。”張讓說道:“這就是老奴說的馬越的有本事了,裴家女兒送到涼州地界的時候被賊人截殺了,整個送親隊伍全部被屠,因此……”張讓小心的看了劉宏一眼,說道:“馬越結的……是陰親。”
“陰親?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劉宏急忙問道,他對這個事情太感興趣了,小的時候生活在宮外,他知道很多皇帝所不知道的事情,長大了到宮裡成了皇帝,但他一直都有一顆對外界好奇的心,尤其聽到這種勁爆訊息的時候。
“就在去年,朝廷剛剛透過了梁鵠的立羌王北宮玉的奏摺。殺害馬越妻子的賊人,授命於北宮伯。”張讓看劉宏很有興趣他也開心,他的使命就是讓皇帝高興,皇帝開心了,他也就更好過,於是他小小的買了個關子,接著說道:“這北宮伯,就是北宮玉的哥哥。”
“後來呢,讓父一次說完吧,別吊朕的胃口。”
“諾。”張讓低頭說道:“這馬越有勇力,裴家女兒喪禮上的祭品,便有那兇手與北宮伯的人頭。”
“嗬,這馬越,可以啊。你看這傢伙,真厲害,他怎麼去的,讓父快一次說完,別再讓朕吊胃口。”
看劉宏聽到馬越復仇沒有生氣反而更有興趣,張讓這才放心,他跟馬越無仇無怨,更是與梁鵠關係不錯,梁鵠全力幫助馬越他是看在眼裡的,能為老友的弟子美言幾句他自然不會放過。
“馬越怎麼拿到這兩顆人頭的老奴的並未收到準確訊息,但據涼州鄉閭傳言,馬越是帶著一干親信奔襲金城羌人部落,在部落裡殺了這兩個首領隨後全身而退。”
“好大的膽子!讓父你給朕說這麼多……”劉宏看了一眼張讓,輕笑了一聲,道:“是覺得這馬越是個可造之材嗎?”
“陛下息怒。”張讓急忙跪倒,誰也不傻,劉宏看出了張讓的意圖並未發怒說明有個好的開始,但張讓侍候皇帝多年,自然知道劉宏好大喜功的特點,做奴才的他要把戲做全,連聲說道:“陛下息怒,老奴只是覺得這馬越是個可造之材,並無其他想法……”
“行了,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