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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力,諸生可不加勉麼?”以學術博取富貴,志趣亦卑,桓榮一得自矜,不足為訓。越二年復改任太常,事見後文。

且說建武三十年仲春,光武帝命駕東巡,行至濟南,從駕諸臣,俱表陳光武帝功德,宜就泰山行封禪禮,光武帝不許,毅然下詔道:朕即位三十年,百姓怨氣滿腹,吾誰欺,欺天乎!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何事汙七十二代之編錄!若郡縣遠遣吏上壽,盛稱虛美,必髡、令屯田。特詔。

詔書既下,群臣既不敢復言,待至光武帝東巡已畢,即奉駕還宮。好容易過了兩載,已是建武三十二年,光武帝偶讀《河圖會昌符》,讖記書名。有云:“赤劉之九,會命岱宗。”不由的迷信起來,暗想前次東巡,群臣都勸我封禪,彼時我未見此書,還道封禪無益,所以駁斥。今讖文如此云云,莫非真要我行此古禮?乃命虎賁中郎將梁松等,按索河洛讖文,計得九世封禪,共三十六事。不知從何書查出。司空張純等,即希旨上書,奏請封禪,略雲:自古受命而帝,治世之隆,必有封禪以告成功焉。《樂·動聲儀》曰:動聲儀,系《樂》緯篇名。“以雅治人,風成於頌。”

有周之盛,成康之間,郊祀封禪,皆可見也。《書》曰:“歲二月東巡狩,至於岱宗柴。”則封禪之義也。說得牽強。伏見陛下受中興之命,平海內之亂,修復祖宗,撫存萬姓,天下曠然,鹹蒙更生,恩德雲行,惠澤雨施,黎元安寧,夷狄慕義。《詩》曰:“受天之祜,四方來賀。”今攝提之歲,《爾雅》雲:“太歲在寅,曰攝提格。”蒼龍在寅,德在東宮,太歲號蒼龍。宜及嘉時,遵唐帝之典,繼孝武之業,以二月東巡狩,封於岱宗。明中興,勒功勳,復祖統,報天神,禪梁父,祀地祇,傳祚子孫,萬世之基也。謹拜表上聞。

這書呈入,便蒙批准。未免自相矛盾。司空張純,忙將漢武帝封禪舊例,纂輯成編,呈將進去。光武帝以漢武故事,嘗有御史大夫從行,此次援照舊儀,就命純比御史大夫,伴駕東出。擇定二月初吉,啟行出都,沿途儀仗,比前較盛。既到東嶽,便柴望岱宗,封泰山,禪梁父,俱如漢武成制。惟刻石文,另行撰就,無非是歌功頌德的套話,小子無暇記錄。但封禪禮告成以後,準備迴鑾,不料張司空驟然得病,醫藥罔效,延挨了三五日,一命嗚呼。

想是東嶽請他修文去了。光武帝不免掃興,當即撥司空從吏,護喪西歸,自己亦匆匆還宮。

惟既行封禪禮,不得不循例大赦,蠲免泰山郡一年田租,且改建武三十二年為中元元年。擢太僕馮魴為司空,使繼純職。哪知司徒馮勤,也是一病不起,惹得光武帝越加懊悵,暫時不令補缺,直至孟冬時候,方授司隸校尉李欣為司徒。群臣尚壹意貢諛,競言祥瑞,或謂京中有醴泉湧出,或謂都下有赤草叢生,就是四方郡國,也奏稱甘露下降,說得百靈效順,四海蒙庥。君有驕心,必有佞臣。一班公卿大夫,且上言天下清寧,祥符顯慶,宜令太史撰集,傳諸來世。還是光武帝虛靈不昧,未肯聽許,所以史官只略載一二,不盡鋪張。會值孟冬蒸祭,冬祭曰蒸,見《禮記》。光武帝使司空告祠高廟,先日頒詔雲:昔高皇帝與群臣約,非劉氏不王,呂太后賊害三趙,趙幽王友,趙恭王恢,趙隱王如意。專王呂氏。賴社稷之靈,祿產伏誅,天命幾墜,危朝更安。呂太后不宜配食高廟,同祧至尊。薄太后母德慈仁,孝文皇帝賢明臨國,子孫賴福,延祚至今。其上薄太后尊號曰高皇后,配食地祗,遷呂太后廟主於園,四時上祭,垂為永典,毋愆爾儀。

嗣是起明堂,築靈臺,作辟雍,又在北郊設立方壇,主祀地祗,略與南郊祭天壇相似,惟形式不同。費了若干工役,才得告成,乃宣佈圖讖,昭示天下。先是光武帝從強華言,援據赤伏符讖文,乃即帝位。見前文。及四方寇亂,依次削平,越覺得讖文不爽,迷信甚深,給事中桓譚,嘗上書規諫道:臣聞人情忽於見事,而貴於異聞。觀先王之所記述,鹹以仁義正道為本,非有奇怪虛誕之事。蓋天道性命,聖人所難言也,自子貢以下,不得而聞,況後世淺儒,能通之乎?今諸巧慧小才伎數之人,增益圖書,矯稱讖記,以欺惑貪邪,詿誤人主,焉可不抑遠之哉!臣譚伏聞陛下窮折方士黃白之術,甚為明矣;而乃欲聽納讖記,又何誤也!其事雖有時合,譬猶卜數只偶之類。陛下宜垂明聽,發聖意,屏群小之曲說,述五經之正義,略雷同之俗語,詳通人之雅謀,則不必索諸虛無,太平自庶幾矣!臣自知愚戇,謹冒死上陳。

光武帝覽疏,甚是不懌。及建築靈臺,擇視地點,又欲決諸讖文,譚復極言讖文不經,光武帝大怒道:“桓譚非聖不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