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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款塞歸命,自以呼韓嫡長,次第當立,而侵奪失職,猜疑相背,數請兵將,歸掃北庭,策謀紛紜,無所不至。惟念斯言不可獨聽,又以北單于比年貢獻,欲修和親,故拒而未許,將以成單于忠孝之義。漢秉威信,總率萬國,日月所照,皆為臣妾,殊俗百蠻,義無親疏,服順者褒賞,叛逆者誅罰,善惡之效,呼韓郅支是也。今單于欲修和親,款誠已達,何嫌而欲率西域諸國,俱來獻見!西域國屬匈奴與屬漢何異!單于數連兵亂,國內虛耗,貢物裁以通禮,何必獻馬裘!今齎雜繒五百匹,弓鞬�丸一,矢四發,遺單于,又賜獻馬左骨都侯右谷蠡王,並匈奴官名。雜繒各四百匹,斬馬劍各一。單于前言先帝時,所賜呼韓邪竽瑟箜筷皆敗,願復裁賜。念單于國尚未安,方厲武節,以戰攻為務,竽瑟之用,不如良弓利劍,故未以齎。朕不愛小物,於單于便宜,所欲遣驛以聞。”

光武帝得書後,頗覺彪言有理,即照他所擬草詔,繕發出去,所有賞賜各物,亦俱如彪言。北匈奴受詔而去。會值沛太后郭氏,即廢后。見二十一回。得病身亡,光武帝命從豐棺殮,使東海王強奉葬北邙。並使大鴻臚郭況子潢,得尚帝女淯陽公主,進潢為郎。親上加親,還是不忘故後的意思。且因東海王強去就有禮,加封魯地,特賜虎賁旄頭鍾簴等物,徙封魯王興為北海王。興系齊武王劉縯子,見前文。惟自東海王強以下諸兄弟,雖俱受王封,還是留居京都,未嘗就國。當時諸王競脩名譽,廣結交遊,門下客多約數百,少亦數十人。

王莽從兄王仁子磐,自莽被滅後,幸得免禍,家富如故,平時雅尚氣節,愛士好施,著名江淮間。旋因遊寓京師,與士大夫往來,名譽益盛,列侯公卿,喜與接談,就是諸王邸中,亦常見王磐足跡。故伏波將軍馬援,有一侄女,嫁磐為妻。援卻不甚愛磐,且聞他出入藩邸,愈為磐憂,嘗與姐子曹訓道:“王氏已為廢族,為子石計,磐字子石。理應屏居自守,乃反在京浪遊,妄求聲譽,我恐他不免遭殃呢!”已而復聞磐子肅來往北宮,及王侯邸第,乃復語司馬呂種道:“國家諸子並壯,不與立防,聽令交通賓客,將來必起大獄!卿等須預先戒慎,免得株連!”觀人不可謂不審,料事不可謂不明。呂種似信非信,總道諸王勢大,可以無虞,因此將援言撇諸腦後,也在藩邸中奔走伺候,曲獻殷勤。哪知郭氏歿後,便有人詣闕上書,說是王肅父子,漏網餘生,反得為王侯賓客,終恐因事生亂,亟宜加防。光武帝覽書生憤,便飭郡縣收捕王肅父子,並及諸王賓佐,輾轉牽引,繫獄至千餘人。呂種亦遭連坐,不禁悔嘆道:“馬將軍真神人呢!”但禍已臨頭,嗟亦無及,就使沒有甚麼大罪,到此已玉石不分,無從辯訴。冤冤相湊,又出了一種殺人的巨案。從前劉玄敗沒,光武帝嘗封玄子鯉為壽光侯。鯉記念父仇,遷怨劉盆子兄弟,因將盆子兄故式侯劉恭,乘間刺死。鯉與沛王輔友善,案情且連及沛王。故鯉坐罪下獄,沛王亦一同被系。光武帝恨上加恨,遂將王肅父子,並諸王賓客,相率處死。沛王繫獄三日,經王侯等力為救請,才得釋出,乃一併遣令歸國,不得仍留京師。諸王奉詔,不得不入朝辭行,分道去訖。

皇太子莊,春秋漸高,留居東宮,光武帝欲為選師傅,輔導儲君,因向群臣諮問,令他各舉所知,太子舅陰識,已受封原鹿侯,官拜執金吾,群臣俱上言太子師傅,莫如陰侯。獨博士張佚進說道:“今陛下冊立太子,究竟為天下起見呢?還是為陰氏起見呢?為陰氏起見,陰侯原可為太子師傅;若為天下起見,應該選用天下賢才,不宜專用私親!”光武帝點頭稱善,且顧語張佚道:“欲為太子置師傅,正欲儲養君德,為天下計;今博士且能正朕,況太子呢?”當下拜佚為太子太傅,佚直任不辭,受職而退。還有太子少傅一缺,另任博士桓榮,各賜輜車乘馬等物。榮沛郡人,資望比張佚為優,少時遊學長安,師事博士朱普,習尚書學,家貧無資,傭食自給,十五年不歸問家園。及朱普病歿,送喪至九江朱家,負土成墳,遂在九江寓居,教授生徒,多至數百人。王莽末年,天下大亂,榮懷藏經書,與弟子逃匿山谷,雖時常飢困,尚是講學不輟。待亂事既平,乃復出遊江淮,仍以教授為生。建武十九年,始得闢為大司徒掾屬,年已六十有餘。弟子何湯,為虎賁中郎將,在東宮教授尚書。

光武帝嘗問湯師事何人,湯以榮對,乃召榮入見,令他講解尚書,確有特識,因即擢為議郎,亦使教授太子。尋復遷為博士,常在東宮留宿,朝夕講經。太子莊敬禮不衰,及為太子少傅,榮已七十餘歲,乃大會諸生,具列車馬印綬,歡顏語眾道:“今日得蒙厚恩,全由稽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