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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也是硬漢。紹怒上加怒,亦令左右牽容出帳,與臧洪同受死刑。列席諸將,無不嘆惜,或私相告語道:“奈何一日殺二烈士。”還有臧洪遣往求救的兩司馬,自小沛還報,探得城陷洪死,亦皆自殺。可見得漢末士人,尚重氣節,得失利害,在所不計,要死就死罷了!言下有感慨意。

紹既殺死臧洪,又欲進圖幽州。幽州為公孫瓚所據,日漸驕矜,記過忘善,黜正崇邪。

八字是致亡原因。前幽州從事鮮于輔,潛集州兵,欲為劉虞報仇,州民多懷虞恨瓚,樂為效死。燕人閻柔,素有恩信,為胡人所悅服;輔即推為烏桓司馬,令他招誘胡騎,一同攻瓚。

瓚所置漁陽太守鄒丹,聞風防禦,被輔柔連兵進攻,把丹擊死。又探得劉虞子和,留居袁紹幕下,尚然存在,見前文。乃相率至冀州,欲將劉和迎歸;袁紹當然允許,並遣大將曲義,領兵十萬,護送劉和,長驅入幽州境。公孫瓚連忙出阻,麾下兵卻也不少,但與曲義等交鋒,一邊是勁氣直達,一邊是觀望不前,眼見是有敗無勝。鮑邱一戰,瓚軍大敗,好頭顱被敵斫去,約有二萬餘顆,瓚遁還薊城,不敢出頭。代郡上谷右北平等處,皆響應鮮于輔劉和等軍,戕吏叛瓚,瓚越覺孤危。先是幽州有童謠雲:“燕南垂,趙北際;中央不合大如礪,惟有此中可避世。”瓚得聞歌謠,暗想燕趙交界,莫如易地;因即由薊徙易,繕塹自固。復設園塹十重,就塹築室;內分數層,每層高五六丈,懸梯相接,中層最高,由瓚自居,熔鐵為門,屏除左右。但令姬妾旁侍,凡男子七歲以上,不準擅入,遇有文書往來,輒懸絙上下,以免需人傳遞;又飭婦女習為大聲,宣揚教令。一切謀臣猛將,罕得接見,嗣是群下懈體,雍隔不通。或問瓚何故為此?瓚喟然道:“我北驅群胡,南掃黃巾,方謂天下可一麾而定;哪知海內愈亂,兵革迭興,看來非我所能蕩平,不如休兵息民,靜待時變。兵法有云:‘百樓不攻。’今我設樓櫓數十重,積穀三百萬斛,可以安食數年,食盡此谷,再作後圖便了。”看官閱此,應無不笑瓚為愚,只是命未該絕,還有兩三年的運數,所以曲義等搗入境內,為了糧運不繼,引軍退去;反被瓚追擊一陣,奪得許多車仗,滿載而回。曲義還報袁紹,只言瓚勢尚盛,未可遽滅。袁紹乃暫緩進兵,但心中總想併吞幽州,方肯罷手;那迎駕勤王的大計劃,反拱手讓諸別人。這真叫做一著弄錯,滿盤盡輸,豈不是大可劃惜麼?小子有詩嘆道:欲圖大業在乘時,一念蹉跎便覺遲;盡有機宜甘自誤,袁曹從此判雄雌。

欲知迎駕大功,屬諸何人,且看下回續敘。

李傕郭汜,賊也;張濟楊奉董承,亦無一非賊;至如李樂韓暹胡才,則固以賊自鳴,更不足道矣。堂堂天子顧委身於賊臣之手,尚有何幸?其所以間關跋涉,苟延殘喘者,賊膽尚虛,未敢公然篡逆也。當時之力,與勤王足成大業者,莫如袁紹。向使從沮授之計,西向迎駕,光復東京;則上足媲齊桓晉文,下亦不失為曹阿瞞,何至身名兩敗,死且無後乎?若臧洪之所為,跡同小諒,未足與語大受。但觀其復琳一書,與責紹數語,輒以未安王室為咎,是固猶以忠義為切劘,安漢不足,愧紹則固有餘也。後人以烈士稱之,不亦宜哉?

第七十四回 孟德乘機引兵迎駕 奉先排難射戟解圍

卻說董承楊奉等,護著獻帝車駕,駐紮安邑,一住過年,改元建安。太尉楊彪等,名為三公,毫無政權,行止進退,俱由武夫作主,文臣不得過問。楊奉等擬就安邑定都,獨董承欲奉駕還洛,與楊奉等更生齟齬,奉竟遣將軍韓暹,襲擊董承。承奔往野王,投依張楊,楊決意調兵迎駕,使歸舊都;乃令董承先赴洛陽,修築宮室,並致書荊州刺史劉表,請他為助。表卻履書如約,陸續派遣兵役,輸送資糧,總算是有心王室,戮力從公。楊奉韓暹等聞信知懼,出屯險要,拒絕張楊董承;還是獻帝下諭譬解,令他扈蹕入洛,奉與暹方才奉詔,還至安邑,護駕東行。惟胡才李樂,仍留居河東,不願相隨,時已為建安元年秋季了。建安年號最久,且為漢朝末代正朔,故一再提明。七月初旬,獻帝駕至洛陽,宮闕尚未修成,暫借故常侍趙忠第宅,作為行宮;郊祀上帝,大赦天下。張楊在中途迎駕,一同至洛,先就南宮督修殿宇,半月告竣,號為楊安殿,自志己功;便請帝后遷居楊安殿,且語諸將道:“天子當與天下共戴,朝廷自有公卿大臣,不勞我輩干涉,楊當出御外難便了。”乃辭歸野王。

楊奉亦出屯梁地,韓暹董承,並留宿衛。獻帝封賞功臣,命張楊為大司馬,兼安國將軍,楊奉為車騎將軍,韓暹為大將軍,領司隸校尉,皆假節鉞。惟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