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屋子的格局來看,秦海可以想象得出,這一家人應當是母親帶著孩子住在裡間,孫玉智自己住在外間。孩子要早睡,而孫玉智無疑是要經常熬夜做研究的,所以這樣安排更合適一些。秦海本能地想到了一些不該想的事情,在這樣一個屋子裡,孫玉智兩口子怎麼解決那些兒童不宜的問題呢……
孫玉智沒有想到秦海會去思考這樣一些不靠譜的事情,他指著秦海,笑著問道:“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
“秦海,現在在安河省青鋒農機廠工作。”秦海簡單地回答道。
“哦,小秦。”孫玉智點了點頭,以秦海的年齡,他這樣稱呼一句也並不為過。他在心中暗想,這位小秦應當是陳賀千的什麼親戚吧,陳賀千把他帶到自己這裡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想打個招呼,讓他考自己的研究生。
其實由於社會上“讀書無用論”思想的泛濫,考研究生的人數並不多,工業大學有些專業甚至都招不滿人。如果考個研究生還要陳賀千帶過來走後門,只能說明此人的成績很不堪。孫玉智在這一剎那間甚至在考慮自己是否應當接受這個研究生,如果接受的話,如何操作,如果不接受,又如何向陳賀千解釋……
“你沒聽說過小秦的名字嗎?”陳賀千呵呵笑著對孫玉智問道。
“什麼?”正在想入非非的孫玉智一愣,他看了看陳賀千的表情,又扭頭去看秦海,一個名字突然在腦子裡閃現出來,他下意識地指著秦海問道:“你就是那個……搞熱噴塗的秦海?”
熱噴塗工藝的提出,在搞金屬材料的這個圈子裡引起的波瀾非同小可,尤其是知道這項工藝居然是中國人率先搞出來的,國內的學者就更是驚訝莫名了。孫玉智好歹是個材料學專家,豈能不知道熱噴塗工藝臺前幕後的那些八卦,雖然發表在學術刊物上的論文都是李林廣、嶽昆他們署名的,但秦海這個名字始終都與這二人如影隨形。
“熱噴塗機是李林廣老師和嶽昆老師搞出來,我充其量只算是一個出資人罷了。”秦海微笑著解釋道。
“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我該……該稱呼您秦總吧?”孫玉智臉上閃出了惶恐之色。過去三年中,熱噴塗機的出口創造了多少外匯,他是有所耳聞的,而秦海身份是青鋒農機廠的董事長,那就是一個億萬富翁了。對於一個銀行存款連1萬元都不到的窮教師,一個億萬富翁的衝擊力,足以讓他誠惶誠恐、汗不敢出了。
“跟小秦不用這樣客氣,你就叫他小秦。小秦這個人的好處就是沒架子,他原來是個青工,現在身家幾個億了,還像個青工一樣,我就喜歡他這個樣子。”陳賀千在旁邊沒心沒肺地評論道。
“沒錯,孫老師,在你們各位面前,我連當學生的資格都沒有,您還是叫我小秦吧,李老師、嶽老師他們都是這樣稱呼我的。”秦海說道。
“好吧……”孫玉智訥訥地答道,可是心裡那些震撼的感覺豈是一時能夠消退的。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陋室、破舊的床單、身上發白的球褲,一種莫名的自卑感在悄悄地滋生著。
對方學歷不如自己,年齡比自己要小得多,卻做出瞭如此大的成就,相比之下,自己那點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如果對方是靠坑蒙拐騙、投機倒把發家的,如自己知道的幾個暴發戶一樣,孫玉智好歹也能找出一點心理平衡。可眼前這個秦海,實打實是靠技術起家的,他投資搞出來的熱噴塗工藝,讓自己也歎為觀止。在這樣的人面前,孫玉智真是一點優越感都找不著了。
“孫老師,您剛才說你鼓勵那些年輕人出國,超越初級階段,那您自己怎麼不走呢?”秦海岔開了關於自己身份的話題,對孫玉智問道。
孫玉智想了想,自嘲地一笑,說道:“也許是因為我偏執吧。”
“偏執是什麼意思?”秦海追問道。
孫玉智道:“我說出來,小秦你恐怕要說我唱高調了。我覺得,咱們這麼大一個國家,總得有人留下來吧。”(未完待續)
ps:hello,world!
橙子還活著……
推本書吧,李家大兒的《我的影子是食神》,以廚藝為主題的都市文,倒是能夠讓人耳目一新。事先說明,還比較幼,大家看完收藏一下吧,幫幫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