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槍了嗎?他受傷了嗎?或者他死了嗎?!一股冷冽肅殺的血腥味薰得我理智全失。
“善謙——”就在我即將狂呼吶喊、飛奔前去之際,突然有雙強而有力的手從我身後捂住我的口、抱住我的腰,使我完全動彈不得。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他才鬆了手,而我卻在看了他一眼之後,虛脫得昏迷了過去。
一醒來,我已躺在家裡的臥室裡。
“你醒了——”他就站在我的床邊。
“丫頭——你把爹給嚇壞了。”爹焦慮地說著,“還好是這位先生救你回來,還替你編個謊打發掉上門盤問的調查人員——”
“謝謝你,木叔叔——”我向他頷首致意。
“沒什麼,只是我剛好在那裡——”他一定目睹了所有的情形,否則不會連我藏身的草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這個人,似乎不像他外表的老實可欺。
“他——他死了嗎?”我心裡打了個哆嗦。
他,臉色凝重不發一語。
“屍體尚未打撈到,或許——”爹想安撫下我的情緒。
“怕也是凶多吉少。”我只是閉起眼,緩緩地流著淚。
“我先走了——”。陣靜默後,他拿起帽子準備離開。
“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明天就要去上海,改日我一定帶小女上府致謝——”老爹直握著人家的手。
“往後,她可得凡事小心了。”他對我爹說著。
“是啊!穆先生慢走——”
“爹——人家不姓‘木’!”我皺著眉說著。
“啊?!”爹倒是愣了一下。
只見他笑笑,側過身看著我說:“保重啊!”
“連你也走了——”我喃喃地說著,有股莫名其妙的感傷。
這夜起,善謙跳湖的情景總會在我夢裡反覆幾回,而每每醒來時都渾身溼透,或許是汗、或許是淚,但就這樣持續了整整一個月。
直到曉茵訂婚的訊息傳來——
“抱歉,我家小姐很忙,沒時間見你——”
“抱歉,仇小姐不在——”
“抱歉,仇老爺不準小姐見客——”
“曉茵——不可以嫁趙醒仁,千萬不可以——”我在三番四次被仇家拒於門外後,情急之下只有站在大門口外高聲喊叫著。
“季小姐,別這樣啊——”幾位仇家傭僕聞聲出來攔阻。
“哼!”我不理睬他們的阻撓,繼續加高我的音量:“趙醒仁不是人,他無情無義背叛朋友,他——”
“季雪凝住口!”一聲怒喝,曉茵她爹就神情肅穆地站在我面前。
“仇伯伯——”我嚇了一跳,隨即又趕忙地說:“仇伯伯,您千萬不要把曉茵嫁給趙醒仁那偽君子——”
“季雪凝,你就放過我們家曉茵吧!”仇伯伯的話中有話,“她是朵溫室裡的小花,禁不起調查人員三天兩頭的盤問,就只是因為她和那姓俞的走得近,才倒楣地被人貼上標籤百口莫辯哪!而這多虧醒仁挺身而出,趙家運用了關係力保曉茵的清白。”
“就為了這樣把曉茵隨便嫁掉?!”我無法置信。
“唯有如此,才能讓所有的事情結束,只要曉茵成了趙家人,就沒有留下任何話柄了,再說,趙家本來就是我心目中理想的門戶,在曉茵出生時,我和趙家便有了口頭的約定。”
“約定?!”我突然恍然明白了,原來醒仁早就認定曉茵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只是他不想用這“約定”來贏取她的心,於是這些年來,他一直跟隨在曉茵的身旁,默默的付出關心,卻沒想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曉茵的心早系在俞善謙的一舉一動裡。
就為個“情”字惹禍上身?!
但偏偏善謙愛的卻不是曉菌。他只是一時表錯情、他只是不忍迴避曉茵的眼睛、他只是——他只是為了激起我的一絲妒意及反應。
一番轉折,我竟是罪魁禍首!
全是我,讓善謙生死未卜、讓曉茵遭受責難、讓醒仁成了不仁不義的壞蛋,這一切的一切,教我情何以堪?!
回到了家,我又是三天三夜寢食難安。
“丫頭——”爹又端著麥粥哄我吃了,說:“多少吃一些吧!瞧你都瘦一大圈了,以前那圓嘟嘟的俏模樣都不見啦!”
“爹——”我才一喊,淚珠子又滾了出來,“對不起,害您老人家操心了。”
“唉——”爹把粥擱在桌上,拉了把椅子坐到我面前說:“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