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在這裡長大,煙臺殿這三個字,可以讓我聽得毛骨悚然,所以,我一刻也不想讓母后多待在這裡。”
凌夏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了什麼,“那你有沒有想過,總有一天,尹妃娘娘要。。。。。。”
我驚詫地瞪著他,然後往後退了一步,他是什麼意思?
“不要誤會,我是說,我覺得你太依賴尹妃娘娘了,當然這是一件好事情,但就如你所說,宮中重圍多多,誰又知道。。。就算不是這樣,生老病死乃是常情,總有那麼一天,娘娘會離開你。”
我臉色有些蒼白,聽他如此一說,心裡有些惶恐,他走過來,抬頭望著煙臺殿,“煙臺殿的事情我多少也有聽說。大概公主不知道麗妃吧?麗妃娘娘,就是我的姑母,當年,就是進了煙臺殿,再也沒有出來過。”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麗妃,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但是我始終不知道,麗妃為何會被拖進煙臺殿,也不知,麗妃竟是凌家的家眷。
“的罪雲妃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他冷不丁冒出這一句話,我的心狂跳,說出口的話有些結巴,“難道是因為雲妃?”
凌夏自知失言,立刻垂首,“今天我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他抬頭望向天空,“其實麗妃的歸去也是她自己選擇的。在皇宮中,半點不由人。”他回頭凝視我,雙眸晶燦燦的,“我是想告訴公主,在這裡不能想著靠住別人,而是要靠自己,才能生存。”
我心裡籠上一層哀愁,不知不覺地啟齒,“總有一天,我要離開皇宮,再也不回來,再也看不見煙臺殿,離它遠遠的。”
凌夏把傘遞到我的手上面,然後跑開了,幾步之後回頭對我說,“總有人會幫你實現願望的。”說完又轉身,雖然雨勢已經漸漸轉小,但是他仍然被淋溼了,我想起了什麼,忽然叫住他,他尋音而停,我問他,“我跪在雨中那麼長時間父皇都不願見我,你怎麼辦到的?”這個少年,莫非是奇人?
雨水順著他的髮絲往下滴落,襯出他好看的眉與堅毅的鼻樑,他只是微微一笑,“我只不過是對陛下說,如果陛下執意不肯見公主的話,乾脆把她一起送去煙臺殿,否則她早晚會成一縷孤魂!”他清亮的眼睛彎起來,我發現,他才是那個,笑起來雙眸會變成月牙的人。我感激他,是他讓我知道了,父皇對我,終究還是不捨的,否則,現在我便身處煙臺殿了。煙臺之殤,猶如煙霧,在整個皇宮飄散開去。
那天晚上回到含鸞殿,已是子夜。乳孃早已心急如焚,正想派人去打聽我的訊息,遠遠見我立於殿門外,反而不知作何反應。
“乳孃,明日早上,母后便可以出來了。”
乳孃眼睛發亮,“真的嗎?公主,陛下還是關心你們母女的,我,我也就放心了。”她不知怎麼,激動的流下了淚水。我側目,腦中浮現出一張少年的臉,竟有一絲惶恐,為何才分開半個時辰,我又憶起了他?撫上臉頰,在盆中望著自己失神的雙眸,心便如盆中的水般盪開了漣漪。只有兩面之緣的少年,今後還會有牽扯麼?
那一夜,我未眠。靠在窗邊等待日出,是件辛苦的事情,但是小小年紀的我真是固執,我希望,母后被送回來時第一個看見的是我。
東方終於微微發亮的時候,我死死地盯住殿門外面,盯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多時辰之後,我遠遠地望見有人的影子,衝出內殿,我奔下臺階,終於見到了母后,她是被兩名侍衛帶回來的,面色蒼白,頭髮凌亂,我眼前模糊一片,淚水就簌然而下。
求藥(上)
我扶著母后回到含鸞殿的內室,讓她躺在床鋪上面,不期料她渾身顫抖,額上冷汗直出,我心下慌亂,急急地叫她,“母后,你怎麼了?不要嚇琉兒。”
母后眼神有些迷離,忽然抓著我的手,猛咳一陣,我大驚,“乳孃!乳孃,你看,母后這是怎麼了?”乳孃掀簾而入,望了一眼母后,“娘娘怕是受了風寒了。”風寒?什麼樣的風寒會這樣?我不懂,才一個晚上啊,怎麼回來便成這樣了?
我驚詫之時,母后又猛咳幾聲,然後,紅色鮮豔的液體順著她的嘴角滑落,我定睛一看,是血!乳孃也呆住了,我們兩個對視一眼,我說道,“乳孃,快去請御醫來。母后她。。。。。。”我不信,我不信是普通的風寒,以前母后也受過風寒,不是這樣的。
秦大夫是專門為妃子把脈看病的大夫,醫術高明,為人又很正直,我很喜歡這位年輕的大夫。他幫母后把過脈之後,眉頭深鎖。我心裡“咯噔”一下,“秦大夫?”秦大夫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