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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刻,在那個男人臉上看到的驚訝表情果真讓她覺得不對了——人家是被小七那個混蛋關起來的,又不是故意悶在這裡,她這不是本末倒置的在說話麼?!
“呃,抱歉,我”
窘迫的道出歉意,卻被佛緣有些無禮的打斷,
“不用!”
巫瀛有些尷尬,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對面這人比她的這點小小尷尬要來的糾結得多。
你說你說這些話,到底是讓人家繼續對你的那種情緒,還是讓人放棄?當初所願,為何此刻不再堅持?當然是因為你已經忘了人,還和別的人有了結果,更莫說他所遭受的可是值不值得?這樣就不值得了嗎?
還有那‘甘於如此的理由’——你的甘於如此,怎麼聽起來是那樣的討厭?!
佛緣心頭煩亂,便出乎了自己意料之外的粗魯的打斷了她的話,繼而沉默。
巫瀛見狀,大概知道自己怕是嘴快的說了不當說的話,而此人此刻的表情複雜得她都覺得糾結,便乾脆的起了身,朝著門的方向走了出去。
其實自她進來起那門就不曾開過,但這個奇怪的男人卻練一瞬間想要逃跑的表情都沒有流露出來——她不知道是自己看不出來,或者是當真不想離開——可後一個理由太離奇,實在奇怪。
她走到門邊,從那約莫一人寬的縫隙裡走出去,走到門外,摸上那個燭臺,已然是要離去——
“你還會來嗎?”
——一聲極淺,還有著些許慌亂的聲音似乎掙扎著問出來。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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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的半年裡,巫瀛每個月在這一天都會偷偷跑去那間小小的囚室,和那個奇怪的男人聊上一聊。
其實也沒得什麼好聊的,許多時候都只是她一個人再說,而他只是單純的聽著,但是那人偶爾露出的表情卻很奇怪,奇怪的挺可愛。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大能理解的小孩子,遇到那種自己不明白的情緒時的樣子有些像小丫頭。
小丫頭已經一歲多了,會跑會跳還會依依呀呀的說著話,但是最常做的事情卻是偷偷跑到一個沒有人的位置躲起來,然後安靜的等待宅子裡為了尋找她而熱鬧起來。
最可氣的是有一次居然跑到那隻大狗的窩裡頭,憨憨呼呼的睡了一箇中午,整個宅子里人都快找瘋了,尋到她的時候,這丫頭居然‘咯咯咯’笑得帶勁兒極了。顯然等的,就是大人們氣急敗壞的模樣。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只是個屁大點兒的小娃娃。
巫瀛沒少操心,這丫頭的事兒她在和那間囚室裡的男人聊天的時候也曾經聊起過,畢竟是母親,怎麼可能嘴裡少得了孩子?
但每次自己聊到這事兒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表情,似怒似窘似憾總之是非常的精彩,總讓巫瀛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男人,在過去是與自己非常親密的一個人。
當然支援自己這樣想法的理由肯定不止是這些,她這半年以來腦海中浮現出的畫面越來越多,多到她居然無法肯定那些畫面是真實存在過的,抑或是自己因為與這人的接觸而產生的幻想——因為人家根本沒表露出與自己有過多少親密的跡象。
不過,既然他不說,她也自然不想去多想,畢竟那怕從前有過什麼,此刻此時,也再不是能夠時光倒轉的時候。
而這時再想當初自己說的什麼堅持,到真有點像是笑話了。
時間,就在丫頭、小七、和每個月一次的一場聊天裡緩緩的過去了,如果沒有那一天,沒有那個發現,或許日子會還是那樣的過去——
可畢竟,那一天的確是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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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巫瀛在雲海縣被刺三年後的某一天,一個全然空白猶若新生一般的她帶著唐梟這輩子怕是最憎惡的一個男人消失在了他為他們所建造的人間仙境裡,甚至留下了他們的孩子。
【053】 又搞失憶?
那是一個沒有星辰的夜,天空上壓著厚厚的雲層,耳邊呼嘯的風聲吹得人耳朵與臉頰都是疼的,身旁的樹木就像是一個個沉默寡言的衛兵佇立在路的兩旁,空氣裡四散著風雨欲來的味道。
佛緣還沒有回過來神來,他只感覺到那個牽著自己的人手心在散發著燙人的熱度,他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活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