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覺得不踏實,任宋媽怎麼說都不肯先去睡,直到喝了濃濃的藥,藥勁兒上來才有些睏倦得睜不開眼,卻還強自撐著。就這麼睡睡醒醒地,直到大半夜裡,似乎聽到外頭門似乎吱嘎一響,她猛地驚醒,推推早趴在床邊睡著的書雪問:“書雪,你出去看看,外頭是不是門響?怕是半夏她們回來了吧?”
“姑娘,您怕是半夜發夢吧?大門離著這麼老遠的,咱們又關門閉戶,哪裡能聽得到門響。”書雪到底還是年紀小,剛醒來還帶著鼻音迷糊的說。
“讓你出去看你就去看,哪兒那麼多話!”蘇禮不耐地說。
書雪這才清醒過來,忙應著披了件衣服跑出去瞧,不多時果然挑著簾子進屋道:“姑娘,果然是半夏姐姐和錦之姐姐回來了。”
“人呢?回來了怎麼不見進來?”蘇禮半撐起身子朝外問道。
“額……”書雪有些遲疑著不知該怎麼說。
半夏這會兒從外頭進來,身上似乎還帶著寒氣,見蘇禮起身忙過來,自己先在燻爐上暖暖手,過來給蘇禮披上件襖子,輕聲道:“姑娘,人是接回來了,但、但不大好!”
“什麼叫不大好?”蘇禮又急又怒道,“難不成他們還敢用強不成?”
“人是捱了打的,奴婢瞧見人的時候,雖說她們刻意給梳洗了,卻也是狼狽不堪,大冬天裡的,接回來的路上就開始發熱說胡話,這會兒剛給在屋裡安置下,姑娘您看,該如何是好?”半夏說著想起錦之的模樣,忍不住抬手擦擦眼角。
蘇禮聞言被氣得胸口發悶,本來就昏沉沉的腦子,更是覺得脹痛得難受,費力地抬手按著胸口,張嘴不住喘氣卻說不出話來。
“姑娘,都是奴婢不好,不該跟您說這些。”半夏被蘇禮的模樣弄的慌亂不堪。
“我沒事,只是被氣得。”蘇禮喘勻氣息道,“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爹和哥哥今個兒剛進府,就有人敢拿我的丫頭髮作,我若是不能給錦之討個公道,我也沒臉讓你們再喚聲姑娘!”
她說罷想要下地過去瞧瞧錦之,半夏忙攔著道:“姑娘可不能出去,這冬日夜裡最是冷,再說你倆都病著,病氣衝了病氣最是要不得的。”她說著拿過個粟玉芯浣花靠墊給蘇禮塞在身後,又勸道,“姑娘如此記掛著她,已經是她的福氣了,您若是不愛惜身子,到時候反倒是她的罪過了。”
蘇禮靠在床上尋思片刻,吩咐半夏道:“掌燈,傳大夫。”
“這……”半夏猶豫片刻,“姑娘,這若是一掌燈,定然要驚動老爺太太那邊,若是傳大夫,怕是還要驚動老太太那邊……”她說著見蘇禮面上冷冷的,這才明白過來,自家姑娘就是要把事情鬧大起來,便不再多說,出去叫小丫頭們掌燈,又打發人拿著腰牌出去請大夫,這一路幾道門戶依次敲開,再遇上一兩撥巡夜的,怕是大夫還沒到屋裡,全府各房就都有人知道三房這邊叫大夫了。
這屋燈掌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蘇文氏和蘇馮氏屋裡全都有了亮光,也都打發了丫頭來問,半夏便只說是蘇禮高燒咳嗽,並沒提錦之的事兒。
丫頭回去後不久,蘇文氏就急火火地過來,進屋便過去摸蘇禮的額頭,見她面頰潮紅,時不時地咳嗽,不忍埋怨女兒便朝下人發作道:“怎麼都燒成這樣才掌燈叫人,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啊?”
“娘。”蘇禮伸手扯扯蘇文氏的袖子,示意她到自己身邊坐,然後把錦之的事情一一告知。
蘇文氏聽罷怒容滿面,氣道:“哥哥惦記著妹妹物理的丫頭,真是好生的家教和做派。”
“娘先回房吧,這事兒您也不好說話,我自己心裡有數。”蘇禮約莫著大夫怕是快到了,便催促蘇文氏回房。
蘇文氏不放心地看看女兒,也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只得囑咐丫頭婆子們好生照應,有什麼事不拘時辰都趕緊去回她,這才轉身回房。
不多時外頭響起書雪招呼人的聲音:“大夫請進,呀,玉珍姐姐怎麼也來了?這大半夜的,趕緊進屋暖和著。”
“老太太聽說四姑娘這兒請大夫,不放心就打發我來瞧瞧,可是前陣子落水的老病根兒又勾起來了?”玉珍跟書雪寒暄著。
“可不是,昨個兒晚上怕是吹了風,前半夜就有些熱度,但按照大夫上次留的房子熬藥吃了本都睡下,誰知大半夜的又被氣了一遭,這會兒人咳得厲害呢!”半夏得了蘇禮的吩咐,出來請玉珍進屋坐。
“誰這麼大膽子,姑娘身子不舒服竟還敢大半夜地來氣姑娘?”玉珍聽了半夏的話驚訝道。
半夏卻猛地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