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頁

見刑柘。刑柘是刑懷栩三叔的兒子,今年十八歲,是經管學院大一的新生,圓臉大眼薄嘴唇,本該是開朗活潑的面貌,卻因為陰鬱孤僻的性格,而顯出沉暗的氣色。他見到刑懷栩被康誓庭抱出來的古怪模樣,卻什麼也不問,只一如往常淡淡打招呼,“大姐,康先生。”刑懷栩有些尷尬,讓康誓庭放自己站好,才道:“你要走了嗎?不等其他人一起回家嗎?”刑柘搖搖頭,“大哥早帶著幾個女生走了。嗣枚更願意和堯哥一起。刑柚不知跑哪了,她自己能回家。”刑懷栩點點頭,寒暄到此為止,她已無話可說。刑柘藉著路燈瞧見刑懷栩悽慘的額頭,仍是不發一語,轉身就走。刑懷栩拉拉康誓庭的衣袖,示意也可以走了,前方刑柘卻忽然回頭道:“大姐,你從家裡搬出去,未必不是好事,往後能不回來,就別回來了。”說完,這瘦弱的圓臉少年徑直離開,再沒駐足。熟悉經管學院地形的康誓庭避開人群,帶著刑懷栩悄無聲息去往最近的醫院。聖誕夜的醫院急診裡,值班醫生將刑懷栩翻來覆去檢查一通,確定刑懷栩沒有腦震盪的症狀後,才笑著恭喜康誓庭,“你女朋友福大命大,挺好!”“因為穿得多。”康誓庭也笑,“厚,耐摔。”“……”刑懷栩作勢往外走,“那我回去再摔兩趟。”康誓庭忙將她拉回來,賠著笑臉哄。兩個人領了外傷藥回家,已是午夜,康誓庭以為刑懷栩療傷為由強行進屋。他從冰箱撬落幾塊碎冰,拿毛巾裹好後給刑懷栩冷敷。刑懷栩坐在長板凳上,又困又累又疼,眯著眼想打盹,卻總被額頭上的冰冷刺激醒,她便不耐煩,扭頭不肯再敷,“我要睡了,你回去吧。”康誓庭見她確實無大礙,便起身在老屋裡四處檢查,把所有門窗一律關嚴實了,才提著外套離開。站在老屋門口的巷子裡,他朝隔壁二樓望了一眼,見窗後無燈,才大步走出巷外。刑懷栩等康誓庭走遠了,才走回廚房,將阻擋天井的木門重新開啟。尤弼然等在寒冬冷夜裡,凍得直跳腳,“走了嗎?”“走了。”刑懷栩側身讓她進屋。尤弼然一張口,嘴裡全是呵出的白氣,“我查了,經管學院今晚的監控從舞會一開始就全關了,學校那邊說是刑真櫟吩咐的。”尋寶開始便是黑燈瞎火,又有一群學生一窩蜂湧進教學樓,即使有監控,也找不出真正下手的人。刑懷栩想不出這人行兇的目的。殺她?一層樓梯而已,摔死人的機率未免太小。嚇她?這種方式未免過於兇殘。尤弼然盯著刑懷栩腫脹的額頭,平日的嬉笑胡鬧全都斂去,“康誓庭當時離你最近,會不會是他?”“我一開始也懷疑他。”刑懷栩說:“但是後來他抱了我一路,力量不像,手也不像。”尤弼然心想難怪你願意讓他一路抱下樓,我還以為你摔懵後靈魂出竅了呢。“不管是惡作劇還是其他,夏薔那邊都替我盯緊些。”刑懷栩想起在教學樓下偶遇的刑柘,心煩意亂道:“我擔心我爸爸。”===刑懷栩第二天是被隔壁的嘈雜聲鬧醒的,她披好外衣,將毛茸茸的兜帽戴上,幾乎遮住半張臉,這才走到門外檢視動靜。清晨的小巷裡有幾個男人正在搬運傢俱,站在巷邊指揮的一位中年婦女瞧見刑懷栩,高高興興湊過來,熱情笑道:“你好,我是新搬來的,就住你家隔壁。”刑懷栩點點頭,神情有些漠然,像是沒睡醒。中年婦女卻不受影響,指著人群中一個矮壯男人笑道:“那是我老公!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多照應!”說著,她變戲法似的遞來兩個熱包子,“吃吧,剛買回來的。”那矮壯男人也瞧見刑懷栩,遠遠微笑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