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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過三天,就率領衙門內上下賬房人員把段家綢緞莊的總賬裡裡外外細查一遍。當然是藉著張老三告段昭陽欺壓弱小同盟,並試圖仗勢吞併其棉布生意的事情為理由,著實查出不少藏汙納垢的不妥之處。段昭陽被慪得不輕,連哭帶嚎地向允禟哭訴此事,作為背後老闆的九王爺怒不可遏,問明瞭事由,分兩步走。一方面帶人秘密捉拿了張老三,毒打關押;另一方面給他八哥遞了個口風。說是田文鏡仗著老四的威風欺壓自己,卻沒提張老三的事。就這樣,等到田文鏡得悉張老三失蹤的訊息,已是數日之後。經過一番權衡,昔日的酸秀才沒再猶豫,直接帶著奏章來到金鑾殿面聖。

胤禛關注的重點顯然與田文鏡的不同,他問了兩遍的問題是,“段家綢緞莊裡的賬簿真的沒大問題嗎?”

酸秀才承認,除了所有皇親國戚都慣用的偷、漏的技巧,十來筆可觀的稅銀缺項外,似乎看不出什麼太大的問題。

於是胤禛又問了店鋪老闆在查賬後的表情。田文鏡歪著腦袋想了想,說是記不清。立即,遭到了一頓嚴厲的喝斥。胤禛有些傷心,認為昔日的這位清客辜負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他是這樣說的。

“朕派你管理京城商號稅務這個爛攤子,可不是為了刁難你。朕一番歷練鍛造可用之才的心思可算是白費。田文鏡,你不用跪下給朕磕頭,你頭上的這頂烏紗帽,不單單是朕賞賜給你的,更是大清江山賦予你的榮譽。為了這份榮譽,你就必須處處小心,時時留意。朕讓你品味一份初為人臣的滋味,其用意就是在此。應對處事,少了一分細心卻是不行。忠義廉潔是你的秉性,朕自然是知道;可是論事處事,卻往往欠缺一分圓滑。唉,你搖什麼腦袋,朕又不是叫你學壞,所謂圓,指處事貌似沒有稜角,所謂滑,指接手的順暢不受阻撓。但,這兩者都僅僅是表相,圓有其心,總是繞著這一小點旋轉;滑,卻始終握在手裡,沒有脫離掌控。明白了深一層,才算通曉了所謂圓滑的真正含義。話說到這兒,叫朕不由想起昔日先帝的身邊一位漢臣……他可謂這圓滑二字的典範……”

田文鏡算是明白過來,半跪在地上,朝胤禛睜大了眼睛,“皇上說的是方苞方老先生?”

身著龍袍的男人點頭,摸了摸嘴角邊的鬍鬚,以一種異常深遠的目光朝他看過去,“還記得嗎?朕曾經跟你說過的話?”

酸秀才的臉突然變得激動。顯然,他明白了大老闆的意思。曾經,在方苞壽宴上,他對自己說過的話,竟是一直放在了心裡。此時此刻,說不感動是騙人的。那時,胤禛說的話是問他願不願意當第二個方苞?角色互換,新一代君王取代舊的,可手下可用之人仍是寥寥無幾。除了方不染和康熙年間的幾位老臣,原先府裡的門人李衛都被用在了某地的縣令位子上,別提如今風光無限的年羹堯了,還有他自己。想到這裡,田文鏡已感動得滿眼淚水,跪在地上用腦門重重撞擊地面,發誓要為胤禛效忠,更堅決表示出對張老三與段家綢緞莊這個案子徹底查辦的決心。

聽到這裡,胤禛才展顏一笑。又把話題繞回案子。說要叫田文鏡仔細審問段昭陽,屆時老九這邊會由自己找個法子支開,好留給他充足的時間。

“朕有預感,老九會如此緊張區區一家綢緞莊,必定事有蹊蹺。”

田文鏡收住眼淚,擦著眼睛,咬牙點頭。

一幕君臣戲碼到此結束。但真正的重頭戲才剛剛開幕,很快,撬開段昭陽嘴巴的田文鏡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竟然與他有關。嚴格來說,是與他曾經的嬌妻之死有關。開啟上了九把連環鎖的箱子之後,在箱底的夾層內他發現了一張泛黃的字據。有落款有日期。龍飛鳳舞的字型出自胤禟的手筆,而日期卻恰恰是在紅杏出事的那天。於是,記憶中零碎的東西連線成線。田文鏡記起了紅杏那天外出的原因。說是要趕在入冬前給他買些棉布做件棉衣。一切似乎都吻合上了。手指夾著那張布匹字據,田文鏡頭腦中一片空白。

當這份疑惑的證據被交到胤禛手上時,酸秀才卻得到了鼓勵的眼神和讚揚的表情。皇上就差沒朝他豎大拇指或是拍拍他的腦袋了。田文鏡這麼覺得。然而,不同於胤禛的歡喜,在這個多情秀才的心裡卻泛出酸澀的滋味,彷彿是吞了一枚異常腥氣的苦膽一般,一道道沖刷著他的味蕾。叫他困難地吞下口中唾沫。

胤禛看著這張泛黃的字據,笑在眼裡。瞥了眼田文鏡,心想,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雖還沒有確切的證據,但衝著老九這份秘藏的態度,恐怕其就與此事脫離不掉干係。卸除掉老九後,那如今殘廢的老八就更是斷了手臂,想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