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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滿血跡。”

在案發的當天中午,曾有兩人看到瘋子提著一條水淋淋的衣服走回來,但他們事後都說沒在意。

“為什麼沒送他去精神病醫院?”馬哲這時轉過身去問。

“本來是準備送他去的,可後來”那人猶豫了一下,又說,“後來就再沒人提起了。”

馬哲點點頭,離開了河邊。那人跟在後面,繼續說:“誰會料到他還會殺人。大家都覺得他不太會”他發現馬哲已經不在聽了,便停止不說。

在一間屋子的視窗,馬哲又看到了那個瘋子。瘋子那時正在自言自語地坐在地上,褲子解開著,手伸進去像是捉跳蚤似地十分專心。捉了一陣,像是捉到了一隻,於是他放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這時他看到了窗外的馬哲,就樂呵呵地傻笑起來。馬哲看了一會,然後轉過臉去。他突然吼道:“為什麼不把他捆起來?”

死者今年三十五歲,職業是工人。據法醫驗定,兇手是從頸後用柴刀砍下去的,與麼四婆婆的死狀完全一致,而瘋子屋裡找到的那把柴刀上的血跡,經過化驗也與死者的血型一致。那瘋子被繩子捆了兩天後,便讓人送到離此不遠的一家精神病醫院去了。“死者是今年才結婚的,他妻子比他小三歲。”小李說。“而且已經懷孕了。”死者的妻子坐在馬哲對面,她臉色蒼白,雙手輕輕擱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目光在屋內游來游去。

此刻是在死者家中,而在離此二里路的火化場裡,正進行著死者的葬禮。家中的一切擺設都讓人覺得像陽光一樣新鮮。“我們都三十多歲了,我覺得沒必要把房間佈置成這樣。可他一定要這樣佈置。”她對馬哲說,那聲音讓人覺得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在下午就要離開這裡的時候,馬哲突然想去看望一下死者的妻子。於是他就坐到這裡來了。

“結果結婚那天,他們一進屋就都驚叫了起來,他們都笑我們倆,那天你沒有來吧!”馬哲微微一怔。她此刻正詢問似地看著他,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仔細看了一會馬哲,然後說:“你是沒有來。那天來的人很多,但我都記得。我沒有看到你。”“我是沒有來。”馬哲說。

“你為什麼不來呢?”她驚訝地問。

這話讓馬哲也驚訝起來。他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你應該來。”她將目光移開,輕輕地埋怨道。

“可是”馬哲想說他不知道他們的婚事,但一開口又猶豫起來。他想了想後才說:“我那天出差了。”他心想,我與你們可是素不相識。她聽後十分遺憾地說:“真可惜,你不來真可惜。”

“我很後悔。”馬哲說。“要是當初不去出差,我就能參加你們的婚禮了。”

她同情地望著馬哲,看了很久才認真地點點頭。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一到家就吐了。”她說著扭過頭去在屋內尋找著什麼,找了一會才用手朝放著彩電的地方一指。“就吐在那裡,吐了一大攤。”她用手比劃著。

馬哲點了點頭。“你也聽說了?”她略略有些興奮地問。

“是的。”馬哲回答。“我也聽說了。”

她不禁微微一笑,接著繼續問:“你是聽誰說的?”

“很多人都這麼說。”馬哲低聲說道。

“是嗎?”她有些驚訝。“他們其他還說了些什麼?”

“沒有了。”馬哲搖搖頭。

“真的沒有說什麼?”她仍然充滿希望地問道。

“沒有。”她不再說話,扭過頭去看著她丈夫曾經嘔吐的地方,她臉上出現了羞澀的笑意。接著她回過頭來問馬哲:“他們沒有告訴你我們咬蘋果的事?”

“沒有。”於是她的目光又在屋內搜尋起來,隨後她指著那吊燈說:“就在那裡。”馬哲仰起頭,看到了那如蓮花盛開般的茶色吊燈。吊燈上還蕩著短短的一截白線。

“線還在那裡呢。”她說。“不過當時要長多了,是後來被我扯斷的。他們就在那裡掛了一隻蘋果,讓我們同時咬。”說到這裡,她朝馬哲微微一笑。“我丈夫剛剛嘔吐完,可他們還是不肯放過他,一定要讓他咬。”接著她陷入了沉思之中,那蒼白的臉色開始微微有些泛紅。

這時馬哲聽到樓下雜亂的腳步聲。那聲音開始沿著樓梯爬上來。他知道死者的葬禮已經結束,送葬的人回來了。

她也聽到了那聲音。起先沒注意,隨後她皺起眉頭仔細聽了起來。接著她臉上的神色起了急劇的變化,她彷彿正在慢慢記起一樁被遺忘多年的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