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無奈指著遺囑的一條,分明寫著。
“身後事託與林衍,至於李楠,再也不見”
抓過來那些遺囑,如果不是林衍在身邊攔著,我早已經把它們撕得粉碎,周大哥,周大哥,你到死都不原諒我嗎?
我到底是犯了什麼樣的罪,非要這樣懲罰我。
我只是愛上了一個你們認為不該愛的人,就該受到這樣的苦嗎?
斯文的林衍打了我一巴掌,壓著我的手在遺囑上按了手印。
六月十二日,也就是周大哥死後的第三天,我、律師,林衍還有從美國趕來的柳藝哲和夏子默,穿著黑衣站在周家大宅外面,外面是警察和消防員。
眼睜睜看著周家大宅燒起來,熊熊大火烤的人臉上都要冒出油來,律師說這是遺囑的一部分。
“周先生希望這座房子能與他本人同往彼間”
大火一直燒了六個小時才漸漸熄滅,傍晚時分,警察和消防隊員都依次離開,還有些看熱鬧的人也逐漸退去,我跪在還有零星火苗的地上,撿起一些殘渣,一捻既碎。
無題
這一刻我知道,從此以後,我的周大哥再也沒有了,和我的父母一樣,和子軒一樣。
不同的是,他沒有原諒我。
林衍說。
周睿撐了這麼久,離開也算是種解脫,我知道。
自從子軒死了,他一直在讓自己接近死亡,沒日沒夜的工作,生了病也不去看醫生。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想死,卻又不敢,怕死後靈魂被縛不能去找子軒,於是更加的破壞自己的身體。
我問林衍為什麼有些人需要用死亡來解脫呢,他說,因為他們活著痛苦。
我問,那我呢。
他說,你不同。
我有什麼不同呢,我也一樣痛苦。
“你周大哥去找子軒了,你要祝福他們能夠在一起,”
我點點頭對林衍說。
“我想去子軒和周大哥的墳墓那看看”
“他們沒有墳墓。”
林衍看著一片灰燼說道。
“這片灰燼,就是他們的墳墓”
“李楠,周睿的房間裡有子軒的骨灰,他的遺體也沒有離開過這間房子,就在剛才,和這房子一起跟著子軒走了”
我朝著房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頭,跪在地上直到午夜,直到,
林衍把我拉走。
我覺得我們都是在演戲,戲演完了人退場,只是我在舞臺上的時間比別人長,迷茫堂皇的站在一角,看著臺下的觀眾中,和藹親切的父母,親密無間的愛人,可愛活潑的孩子,還有精神矍鑠的老人,突然覺得自己,那麼孤獨。
……
一個月後,我正式接管了華宇百分之六十萬的股權,由於毫無管理經驗,我只是掛了個名譽總裁的牌子,具體的事務還是陳平在處理。
不過還是有些小的影響力,比如說與中陽的合作。
跟著一行人去了k市,對於他們來說這是去,而我,則是回。
到了k市,我們住到了中陽準備的賓館裡,兩個人一間,很寬敞豪華,和我同住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人,也姓李,很幽默的一個人,年歲不大卻讓人叫他老李,據說是華宇很重要很有實力的談判專家。
對於我也在談判行列,很多人表示不解,因為很多人從來也沒有見過我,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已經是華宇的名譽總裁,還控著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權,不過也有人說我一定是深藏不露要不然也不會直接派過來。
和中陽的人會面安排在三天後的下午,在此之前我沒有見到秦陽只是給他發了條簡訊。
“我回來了”
他只回了兩個字。
“隨便”
很是鬱悶,老李看到我坐在床邊悶悶不樂,招呼我出去吃東西。
我搖搖頭表示身體不舒服,窩在床上玩手機,老李一臉可惜的走了,聽著外面一群人說這話越來越遠。
“怎麼,他不去嗎?”
“小孩累了”這句是老李的聲音。
我還是小孩嗎?
“我覺得他有些陰鬱……”
“好了好了,走吧”
聲音漸遠,我在床上扭來扭去睡不著。
三天後,和中陽的人見面,兩個公司的人都安排在中陽的一個會議室裡,寒暄客套了後兩方開始談論合作事宜。
從一個個陌生的臉上飄過,我沒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