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藍漠然地看他,挑眉。
靳楚銳沉聲說:“三個問題。第一,當年在第三中學,你有沒有刻意找人針對過小意?第二,你和黑羽會有沒有過聯絡?第三,你和顧晴川……”
“……?”
“有沒有發生過關係?”
夏藍眉頭一皺,“你問我這些做什麼?”
“回答我!”靳楚銳神情凝重地說:“這幾個問題,對我很重要。”
她盯著他打量了了一會兒,“好。”
靳楚銳屏息等著。
她答:“沒有。沒有……”
“……”
“沒有。”
連續三個沒有。
靳楚銳深吸氣。銳利的眼神表示還沒有對她卸下懷疑。夏藍在稍頓片刻後繼續說:“不僅這些。我還沒有推過靳楚意,沒有害過她,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包括詆譭,謾罵,閒話。都沒有過。”
“你敢不敢發……”
“我發誓。”不等他說完,夏藍已然率先出口。上前一步迎上他的視線,目光堅毅篤定,“說謊,任你處置。”
靳楚銳呼吸忽頓,眉頭皺緊舒開又皺緊,整顆心好像陷入泥潭止不住地下沉。他向後退一步,整張臉難以置信,“不是你……”
“什麼?”夏藍愕然。
他像是沒聽見,失魂落魄地看著她。心裡情緒紛亂,呼吸都變得困難頓塞。
“竟然不是你……”
·
其實在多年以前,有關靳楚意的死,靳家一直以來都有意隱瞞了其中的一部分。
最讓人難以啟齒的一部分。
靳楚銳早就知道在夏藍和小意的那場糾紛中夏藍並沒有將小意推下樓去。即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不可能不知道,因為他當時的站立角度,清清楚楚地看見,小意在拽住夏藍的瞬間鬆開手跌下天台的。
問題就出在當天晚上。
他在替小意收拾遺物時,發現了小意早就留給他的一封信和一個錄音,那封信裡,清楚地寫了她的遭遇。害她真正死亡的遭遇。
她……被玷汙了。
能想象嗎?一個正處花季的女孩兒,滿心歡喜地去應約自己喜愛的少年,卻遭此劫禍,無論如何求救哭喊都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噩夢降臨。
那種感覺。
那種絕望的、失措的感覺。
在那份僅有幾分鐘的錄音裡,他聽到了事情全部的始末。錄音裡的男人笑得張狂猥瑣,小意的尖叫,無助,恐懼,全部淹沒在他的笑聲裡。
——想知道誰叫我這樣做嗎?哈!就憑你,還想鬥得過夏藍?今天非要讓你看看,夏藍的厲害!
——顧晴川在哪兒?他現在正和夏藍在床上承歡呢!你就委屈委屈,在我的床上的陪我吧!
——我告訴你,你別想跑!入了我們黑羽會的門,你還想跑?!
……
於是他明白了。
有人借顧晴川的名義,約小意出去,結果一切都是場騙局。那個男人奪去了她的貞潔。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夏藍。
還有那個所謂的黑羽會。
小意一時接受不了,在經歷這些過後精神徹底崩潰。於是她自導自演了這一幕,故意在天台上和夏藍髮起爭執,創造了一場夏藍失手推她的假象,以此報復。
順帶著,把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以為小意的死都是因為夏藍。都是她聯合黑羽會的人,將小意推入這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他要報復,他要讓她也嘗一嘗小意經歷的痛苦。他為了報復她轉到清輝美院,為了報復她想方設法。直到那一天他在無意間看見蔣沫將墨水潑到那副名為《葵》的畫上,他終於發現突破口,說服蔣沫和他聯手。
可是,當他終於將這一切都打算拋卻不提了,才發現——
不是她……
竟然不是她……
☆、57。計劃
凌晨,靳楚銳撥通了顧晴川的電話,提出要馬上見他。
顧晴川讓他去了夏藍和自己在郊區的房子。
靳楚銳進門後的第一句話便是“救夏藍。”顧晴川直覺得奇怪。好像看怪物一樣怪異地瞅著他。
靳楚銳無奈,將事情的全部和盤講出來。
“就是這樣了。”
全部說完的時候天邊已經微微擦亮。一夜沒睡的靳楚銳雙眼猩紅,桌上的水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