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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M�莧謎鉤靄�10月26日─11月3日計劃進行。

11月3日,我在北京東郊的大山莊見到住在這兒的張洹,感覺他還沒能擺脫畫展流產的傷痛。他的幾位同學,先後來到這兒居住的張煬、王世華、向唯光,也都籠罩在畫展流產的陰影中。

我對〃北京東村〃的採訪,就從這裡開頭。

〃長城〃邊 大山莊

1992年春天,我在採訪著名的北京圓明園藝術村時,聽說北京的東郊,也有個類似圓明園的藝術家聚居地,有人把它叫做〃北京東村〃。這容易使人聯想到紐約的東村。

現在大陸的人對紐約是越來越熟悉了。前幾年,國內開始介紹西方的藝術村現象,最著名的地方就是紐約的蘇荷區和東村。蘇荷區在本世紀50、60年代興盛,原先廢棄的高大廠房被改造成為前衛藝術家們的工作室,隨著他們的創作受到畫商的承認,蘇荷區成為繁華之都,而後來的新一代前衛藝術家由於無法承受日益高昂的消費水準,便在離蘇荷區不遠的東村,重新象當年一樣聚居。圓明園藝術村是圓明園一帶多處藝術家聚居地的泛指,〃北京東村〃也如此。不過也象圓明園藝術村落的福緣門村一樣,大山莊是北京東郊人數最多的藝術家聚居地。不同的是,圓明園藝術村聚集的多是流浪畫家,而來東郊的人多是進修生。據說,89年以前就開始有進修生在東郊一帶聚居。

大山莊屬北京市朝陽區東風鄉,距北京東三環北京的長城飯店、亮馬河大廈、崑崙飯店只有幾公里。但不通公共汽車。從緊鄰長城飯店一條小馬路往東去,當你看到一個巨大的垃圾場和幾個同樣巨大的汙水坑時,就差不多到達了。如果不是從長城、亮馬、崑崙這些豪華級大飯店經過,我不會認為這兒就是北京的近郊。大山莊應該說是北方的一個比較貧窮的村莊,村裡看不到好一點的建築,村裡小飯館的老闆說最近有兩家飯館關門了,他則在勉力支撐著,我和藝術家們在這兒吃了一頓飯,上了兩盤豬肘子,5、6個冷盤,5斤水餃,加上兩包萬寶路,幾瓶啤酒,二鍋頭,13個人吃飽喝足也只花了70幾塊錢,不夠長城那邊點一個菜的。

進村時,我看到牆上有招租房屋的啟事。房租則比我想象的要貴,不到10平方米的小屋月租要幾十元,大屋(不超過20平方米)則要上百元,當然要比圓明園那邊便宜些。不過想來農民房東們也不能說黑,農民是實在的,在館子裡吃飯,主副食原料不貴,算一點加工費賺一點就可以了,而一間屋子要幾千元才能蓋得起,租出去這點錢沒有10年8年的回不了本。畫家們說,只要不再往上漲就成。

大山莊藝術家的元老是來自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第六屆研修班的5位同學。他們原先都是外省的在職人員,在美術學院讀書期間先後來到這兒,畢業之日起就是丟掉鐵飯碗之時。年紀從30多歲到45歲的,多有老婆孩子在家鄉。5位同學有4位是《九十年代藝術展》的參展者。

談起終於未能舉辦的《九十年代藝術展》,他們的語調雖然沉鬱,卻還不失平衡。中國美術館收到罰金和檢討,沒有同意開展,也不退還為數不小的展廳租金(管理費?)。這在旁人來看已是難以理解的行徑,也沒有使受害的藝術家把憤慨形於言表,他們好像司空見慣渾間事了。

第六章 〃北京東村〃 (2)

王世華:《肖像45》

據說最早來大山莊居住的是王世華。他來自內蒙古赤峰,是當地電視臺的美工。41歲,可以想象這個年紀人的通常經歷:上小學、初中,因遇〃文革〃而插隊、回城,透過自學而掌握繪畫技藝,被電視臺招去……同齡人就這麼過來的,我完全憑猜想,差不到哪兒去,人人都有一份同樣的經歷,但現在他與眾不同了。

他的毛腺發達,一頭長髮因濃密而膨大,加之壯碩的身軀,最簡單的形象比喻就是象匹雄獅。最初見面你或許會對這匹雄師感到畏懼,但若細心一些,就會發現他有一雙善良的眼睛。

果然,在我與藝術家們聚餐時,幾杯二鍋頭下肚,他淚流滿面。我以為他動了思鄉之情或者感慨自己命運不濟,但其實是對在座的一位女畫家的日常生活生出悲憫之心。他哽咽著解釋〃她是大山莊最苦的女孩〃。

準備在《九十年代藝術展》展出而在開幕式前被撤下的《肖像45》是王世華的近作。由45幅同樣大小的畫組裝而成。文字實在不能描述這些〃肖像〃的醜陋不堪和令人噁心的感受,讓我把一生中所有的噩夢加上所有對醜陋這個字眼的聯想也不能製造出這些所謂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