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那些修女都不知道。”
“你卻知道。”她提醒他。
“我老婆猜出來的,”他的神色變得凝重。“看得出來有點不對勁,絕對不是盲腸炎。吉宛那天晚上幾乎要崩潰了,我老婆金妮就猜到了。不過,我們守口如瓶。沒必要讓那孩子受折磨。不是她的錯。”
羅莎在腦中估算了一番。琥珀比奧莉芙小兩歲,如果她還活著,如今也有二十六歲了。“她兒子十三歲,”她說,“而且可以繼承五十萬鎊的遺產。真搞不懂克魯先生怎麼會找不到他。總該有領養記錄吧。”
“聽說他們已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了。”老人失望地將假牙咬得格格作響。“不過,或許是謠傳,全是道聽途說。”他滿臉不屑地說,彷彿這可以解釋一切。
羅莎對他的評語不置可否。他說話沒頭沒腦的,目前還聽不大懂他在說什麼,只能稍後再慢慢推敲。“告訴我奧莉芙的事,”她遊說他,“你對她的所作所為是否感到驚訝?”
“我跟那女孩不熟。”他從牙縫間吸了口氣。“而且,小姐,在你認識的人被分屍後,你一點也不會覺得驚訝,而是痛心。我的金妮就是這樣。案發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到兩年就過世了。”
“我很遺憾。”
他點點頭,不過那顯然是個早已癒合的舊傷。“常看到那孩子在附近走動,她很沉默寡言,或許是害羞吧。”
“因為她很胖?”
他繃著唇思索著。“也許。金妮說她常被人取笑,不過我知道有些胖妞常是聚會中最活躍的開心果。我想應該是她生性悲觀吧。她很少笑,沒有幽默感,那種人很難交到朋友。”
“琥珀朋友很多?”
“噢,是的。她很受歡迎。”他回憶起往事,“她長得很漂亮。”
“奧莉芙會不會嫉妒她?”
“嫉妒?”海斯先生似乎吃了一驚,“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我該怎麼說?她們看來總是相親相愛的。”
羅莎聳聳肩表示不解,“那麼奧莉芙為什麼要殺她?還把她分屍?太不合情理了。”
他狐疑地凝視著她,“我以為你是她的法律代理人。你應該知道得比別人清楚。”
“她口風很緊。”
他望向窗戶。“好吧。”
好吧什麼?“你知道為什麼嗎?”
《女雕刻家》三(5)
“金妮猜測是荷爾蒙在作怪。”
“荷爾蒙?”羅莎不解地追問,“什麼荷爾蒙?”
“你也知道,”他表情有點尷尬,“每個月會來的。”
“噢。”是月經。這種話題她也不便和他討論。他們那一代對月經這種事是絕口不提的。“馬丁先生可曾說過,他為什麼會認為是她做的?”
他搖搖頭。“我們沒有談過這種話題。我該怎麼說?案發後我們就很少和他碰面了。他偶爾會聊起他的遺囑,還有那個孩子———他腦子裡只想著這個問題。”他又清了清喉嚨。“他成了一個隱士,不願讓人進那屋子,連克拉克家的人也不例外,他以前和愛德華曾經親得像哥倆呢。”他的嘴角下沉。“其實問題出在愛德華,我提醒你。不知道為了什麼和羅伯鬧得不愉快,不再進他家的門。其他人當然更不會去找他了。我想,在他臨終前,我算是他惟一的朋友了。看到牛奶瓶留在他家門口,發現情況不對的就是我。”
“可是他何苦留下來?他有的是錢,就算讓二十二號成為空屋也不礙事。照理說,他應該知道搬到其他地方,會比和家人的鬼魂同住好多了。”
海斯先生低聲呢喃,“我自己也想不通。或許他希望身旁有朋友。”
“你說克拉克家搬走了。他們搬到哪裡了?”
他搖搖頭。“不知道。有天早上突然搬走了,不告而別。搬家公司的車子在三天後來運他們的傢俱,那棟房子空了一年之後,布萊爾那家人才買下來。此後就沒他們的訊息了。也沒有聯絡地址。什麼都沒有。該怎麼說?我們一群人交情不錯,總共有六個,如今只剩我一人了。真怪。”
是很奇怪,羅莎想。“你記得是哪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代售的嗎?”
“皮特森房地產公司,不過你就算去找他們,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一群小希特勒,”他說,“全都自命不凡。在我去打聽情況時,還叫我別多管閒事。我告訴他們,這是個自由國度,我為什麼不能打聽朋友的情況,不過,哼,他們搬出什麼奉命要守密之類的廢話搪塞。該怎麼說?他們還猜克拉克一家是為了和我斷絕來往才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