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靜:“我們解除——”
魏崢起身,打斷了她的話:“我們成親吧。”
她沉默了許久,說:“孩子是秦臻的。”
她不能瞞他,即便瞞下所有人,也不能讓魏崢稀裡糊塗,這個在她絕望時伸出手的男子,她虧欠不起,所以,寧願束手待斃。
魏崢走到她身旁,遲疑了下,抬手扶住她的肩:“我們成親好不好?儘快。”
洪寶德笑了。
這個傻子,為何要給她犯的錯當替罪羔羊,她有什麼好,有什麼好,這樣一個心如死灰的女子,到底有什麼值得他一次次遷就。
她一動不動地,抬頭對著魏崢的眼睛說:“八歲時,家破人亡,到我十八歲時,入仕為官,秦臻扮演了我生命裡所有的角色,他之於我,不止於男女之情,這樣的感情開始得太早、藏得太久,久到成了一種習慣,要淡忘,興許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即便真的能淡忘了,我也就這樣了,湊合著到老。”她心平氣和地說完,問他,“魏崢,你耗得起嗎?你甘願同我將就這一世嗎?”
他那麼好,她不值得。
魏崢剛要開口,洪寶德便搶了先:“不要急著告訴我答案,你好好想想。”她鄭重其事地像孤注一擲般,說,“我們的親事,是我開始的,錯了對了我都會認認真真地走,我會認真待你,只是這個孩子,我想留下,秦臻,我也不可能與他斷絕往來,會和以前一樣,他是我的至親,一輩子都剪不斷,這樣,你還想繼續同我走嗎?或者想結束,由你來決定。”
她很理智,想過了所有假設,將傷害降到了最低,這中間,她考慮了很多,考慮了孩子,考慮了秦臻,考慮了魏崢,唯獨,漏了自己,沒想過她要什麼,沒想過她會受什麼傷害。
魏崢握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他說:“寶德,跟我離開好不好?”
他說:“跟我去靖西吧,我帶你去沙漠看日出。”
她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而是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三日後,洪寶德遞了摺子,辭官的摺子。
秦臻去了左相府找她:“為何突然辭官了?”
她笑笑,給秦臻泡了一壺花釀,那還是她上半年是從他那裡討來的,一直沒喝,玩笑似的語氣,說:“下個月我和魏崢去靖西,應該會在那邊成婚,以後便在靖西定居了,我便辭了官,日後在那裡放放牛羊什麼的,朝堂有你,景姒身邊還有楚彧,我有些累了,衣錦還鄉也好。”
她說衣錦還鄉。
嚴格來說,她的鄉,是衛平侯府,畢竟,她整個幼時記憶都在那裡。
秦臻一直看著她,盯著她看:“寶德,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最近,你不太對勁。”
她與秦臻也認得十幾二十年了,一同長大,一同成熟,他自然是瞭解她,卻也只是瞭解,不懂她藏著的心思。
洪寶德笑著聳聳肩:“能有什麼事,我長成大姑娘了,當然要嫁人生子,總不能像小時候一樣,還事事都依賴你和景姒。”她轉過頭去,“放心了,你和景姒還是我的孃家人,就算我在靖西,也忘不了你們的。”
聽起來,她在笑,轉過去的眼睛,溼潤了。
秦臻從來都不多加干涉她,只問:“可想好了?為何這樣急?”
她擺擺手,說著不用擔心之類的話。
秦臻蹙著眉頭:“你的嫁妝我怕來不及準備。”
她沒有父母,同景姒一樣在衛平侯府長大,所以,景姒成婚時,是秦臻備的嫁妝,現在,輪到她了。
可是,畢竟她與景姒不同,景姒是衛家的人。
“秦臻。”
“嗯。”
洪寶德突然認真了語氣:“你別再為我操勞了。”十幾年,也操勞夠了。
秦臻喝了一口花釀,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我還不老,操勞得動。”
她湊過去,搶他的花釀喝,像以前一樣,同他不拘小節地靠著,竟將這花釀喝出了酒的滋味,醉了似的,有點惆悵,說:“你再這樣,我會賴著你的。”
秦臻好笑:“從你進衛平侯府那天起,我何時不讓你賴了?”
雖然總是對她很無奈,很無語,不過,秦臻待她還是很縱容,大抵就是因為這樣,好好的至親,被她默默偷偷整出了這樣一段扎心的感情。
扎心一樣,是真的疼。
洪寶德仰著頭,灌酒似的灌寫花釀。
秦臻無語失笑:“你又這般牛飲,浪費我釀了一年的花釀了。”
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