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劉大廚要水靈一點點吧。而伙房張大爺的兩個閨女,一個比一個長得男人,兩個鳳容璃都搬不起來的米袋,人閨女一肩扛一袋,手上還能再提一袋。
鳳容璃覺得,是女人,那就是花,沒毛病。
不過,古昔沒聽進去似的,還是面無表情:“回去吧。”
鳳容璃一個打挺,豎起來,冷了臉了:“你非要趕我走是吧?”他甩頭,惡狠狠地說,“我偏偏就不走!”
誰知道走了這傢伙會不會尋短見,蕭景姒沒了,說不定他也就哪天沒了,從鳳容璃半年前那天從一千哨兵裡一眼瞧出來他時,就下定決心了,打死也不走。
當然,古昔幾次都試圖一走了之,都被鳳容璃火眼晶晶逮到了。
“別跟我一個廢人耗了,不值當。”
還是那該死的一本正經又冷漠無情的語氣!
鳳容璃火大了:“你以為老子想耗啊!”他下巴一抬,破罐子破摔一樣的決心,“老子管不住腿!看到你就邁不開腿行了吧!”
他上輩子欠他了!孽債!
古昔不說話啊,過了會兒,起身,撣撣身上的黃沙:“我去放哨了。”說完他便走。
他的腳,有一點跛。
鳳容璃不知道一年前發生了什麼,他的武功沒了,腳跛了,只知道特麼的他看一次心疼一次。
鳳容璃想也不想,又管不住腿,上前就一把抓住了古昔的手。
“古昔我告訴你,別又想半夜逃跑,我已經和伙房的管事說了,今晚就搬去和你同住,你不同意也沒用,你現在打不過我,我就是要霸王硬上弓!”他咬牙,洋洋得意,“有本事你反攻啊!”
滿嘴胡話,鋼炮似的!
反正,鳳容璃就是豁出去了,誰讓他就是稀罕他呢。
古昔又不吭聲,低著頭,看鳳容璃的手,認認真真地一直盯著,倒盯得鳳容璃不自在了,縮了縮,但是還是沒有放開。
他支支吾吾解釋:“我在伙房劈了快半年的柴,都長繭子了,手當然糙了。”
他的貴體啊,已經要完完全全不金貴了,真是稀奇了,要是以前鳳容璃一定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在一個地方劈半年的柴,這得是多強大的意志力啊!
古昔還是沒說話,繼續盯著看,眉毛糾結在一起。
鳳容璃樂了:“心疼了?”他傲嬌地想笑又忍住,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哼,時時刻刻都別忘了,本王這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是為了你洗衣做飯劈柴燒火的。”是你十輩子修來的福分!
古昔甩開他的手,走了。
“……”鳳容璃懵了好久。
這塊頑石!又冷又硬!
鳳容璃自我唾棄了一秒,就沒管住自己的腿,追上去,走了幾步又停下。
“古昔,別往前看了,你往後看看。”他突然認真,“我就站在你後面呀。”
這半年,他從來不提蕭景姒,不敢提,怕刺激古昔,這還是第一次說到前塵。
古昔突然停下了,沒有回頭:“我手腳不好,老了會走不動。”
鳳容璃笑眯眯地大聲說:“我腿腳好,我揹你啊。”
古昔沒有說什麼,繼續往前走,有些跛,走得很慢,身後,鳳容璃扯著嗓子在喊:“說好了,不准你撇下我。”
古昔揹著身,好像笑了。
這半年,若是他不在倉平,他一個人要怎麼熬呢。
剛回了營帳,還沒有歇腳,拿了木盆去打水,一個帳子的同伴便來喊他了。
“古昔,有人找。”
古昔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同伴指了指他後面,說:“喏!找你的人。”
他轉過頭去。
“咣——”
手裡的木盆掉地了,古昔呆愣在原地。
營帳外的火盆亮著,光線很足,女子站在十米之外,遙遙相望,喊了一聲:“古昔。”
這張臉,他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臉。
他幾乎踉蹌地走上前去,哽住了喉嚨,很久說不出話,雙膝跪下,咚的一聲,是骨頭撞擊地面的聲音。
千言萬語,話到嘴邊,他卻只說了一句:“古昔無能,讓主子您受苦了。”
他沒有問,什麼都不問,不重要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蕭景姒走過去,蹲下,與他一般高,目光平視,一雙好看的眸子平靜得讓人心安:“還記得外祖父第一次將你帶來衛平侯府時,我說過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