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妖怪的巢穴,一定是的……所以,洞裡的人正在考慮要不要用石塊和水泥混凝土永久地把那個洞封閉起來。”
我嗤的一聲笑了:“那麼大、那麼深的洞,需要多少石頭才能填滿呢?”
笑完之後,突然發覺自己已經一身冷汗。在我所具備的古墓知識裡,某些墓中的古井,會一直打通到“海眼”,所費的工時人力不是三年五載能夠完成的。
在中國的古代,王公貴族們往往從自己事業的鼎盛期開始動手修建墓地,費時十年、二十年的比比皆是。舉個不算太極端的例子,我參與發掘過的北宋某宰相墓,單是一口紅楸棺材,上面刷過的陽漆和陰漆便各達一百五十層。按照刷漆時的溫度要求來測算,完成這三百層漆,至少需要費時四年。
所以,墓井通“海眼”那種巨大工程,絕非空穴來風、人云亦云的想像,而是真有其事。
那麼,金字塔內部的井,會通向何處?
沙漠下面當然也會有水,有岩石儲水層或者乾脆是儲油層、儲氣層,我現在開始懷疑:“當時建造金字塔的工匠們會用我們並不十分了解的挖掘工具,搞一個什麼樣的古井出來?”
歐魯驀的大叫起來,所處的位置已經正好到了上次發現光柱孔洞的地方。
當時在這個地方,我、藤迦、谷野曾經駐足過很長時間,歐魯的確應該能聞到她的氣味,但歐魯瞪著眼睛向上看的時候,究竟能看到什麼?
歐魯蹲在地上的姿勢,真的很容易讓人想起“老僧入定”之類的詞彙。
我們的祖先世代流傳下來這樣一句話:“狗通人性。”
狗,永遠是人的朋友,無論基因和環境如何改變,它永遠是地球上所有動物裡,與人的關係最融洽的一個,可惜不會說話而已。
我摸著它的頭,低聲自語:“到底這小傢伙發現了什麼呢?難道它也能感覺到那些奇聞怪事的痕跡?”
隧道盡頭,隱隱約約傳來肆意的叫聲、笑聲,想必是那群分解金子計程車兵們在不停地狂歡。
歐魯忽然嘆了一口氣,撲稜撲稜長耳朵,起身再次向前。
我平生第一次知道原來狗也是能發出嘆息聲的,跟人嘆氣時一模一樣。
這次,歐魯一直走到墓穴的入口處,略顯興奮地嗅探了好一陣子,然後邁步進了金字塔。
歐魯的表現讓我的情緒時而高漲、時而低迷,因為它可能無法分清藤迦不同時間遺留在隧道里的氣味,這樣搜尋下來,結果根本不足為信。
果然,一進墓穴,歐魯便停住了,在地上不停地嗅探,卻不得要領,鼻子裡不斷髮出“咻咻”喘粗氣的聲音。
借這個機會,我仔細尋找著房間裡六個平面上的“太陽之舟”圖形,它們的船頭指著的方向,的確是向北。再有一點值得注意的,便是所有的“太陽之舟”大小尺寸完全相同,彷彿是用巨大的印章準確無誤地蓋上去的。
我撓撓頭,埃及人的象形文字裡,很少有這麼精確而講究的。如果關於“太陽之舟”的影象的確是古人有心強求要做得一絲不苟、分毫不差的話,會不會代表另一層隱蔽含義?
出土於胡夫金字塔前地下的“太陽之舟”,其華麗程度,已經涵蓋了考古學家們能夠探究到的古埃及木製品加工的最高工藝。所有見過那艘木舟的人,都會驚歎於古埃及工匠們超前的想像力。因為上面雕刻的某些花紋,比畢加索的抽象畫更令人目眩神迷,後來被大量地複製用於現代繪畫與建築設計作品中,甚至成為法國巴黎T型臺上的一道亮麗風景。
我曾數次參觀過那艘船,再次跟印象中的“太陽之舟”對比,發現壁刻裡的船多了七種東西,那是七顆寶石。姑且稱之為寶石吧,因為那七種東西被工工整整地鑲嵌在船頭,無一例外地顯現出一種銀白色,像是夜幕天穹上的巨大星星。
第三部 詭譎煉獄
— 第 14 章 … 幽深古井—
七顆寶石排列成的形狀非常明顯地呈現出一個勺子形,即便再不具備天文學知識的人也知道,那是北斗七星的分別方式。
埃及人的天文學非常發達,金字塔裡甚至發現過最古老的天文星相觀測圖和原始的宇宙飛船的影象。所以,在船頭髮現北斗七星並非什麼聳人聽聞的怪事。
驀的,墓穴深處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嘩嘩掌聲,並且夾雜著埃及土語瘋狂的叫喊聲。
我抬頭看著墓穴中央的***通明處,不禁苦笑:“黃金的確能夠令人發狂,即使它不屬於其中的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