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驚詫之後迅速恢復鎮定,他叫屈道:“大人,冤枉啊,我們豈敢偽造現場,大人不要信他胡說,這分明便是我家夫人被害之地!”
“哼,我胡說?偽造現場阻撓破案,總捕大人,等我揭破他的謊言之後該如何處置這傢伙?”段飛冷笑著問道。
史總捕嘿嘿笑道:“以兇手同謀論罪,至少也能打一百板子並且發配流放,判得嚴了,像這種連環兇殺的重案,同謀者判個斬首也是可以的。”
那個管家卻相當硬氣,竟然毫不害怕,嘴裡還在反駁,段飛喝道:“少廢話了,流血太少只是我懷疑最少的一點,地上血滴呈圓形,這說明它們都是是垂直滴落的,試想一個人只被割破氣管的情況下,她一時還沒有死,難道不會掙扎嗎?手不會捂著脖子沾上血跡嗎?掙扎爬動的時候難道不會弄得到處都是嗎?可笑你們居然還偽造出了鮮血飛濺的痕跡,可惜我一眼便看出這些血跡分明是誰割破了手指甩上去的,根本不是真正噴濺的血跡!”
很多事情沒有說出答案之前一般人確實很難看出問題所在,等段飛將自己的判斷根據說出來,在場最愚鈍的人都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更何況這個聰明的管家?他知道再也隱瞞不過,然而不論史總捕如何追問,他就是不開口。
段飛拍拍因為趴在地上而沾上了些許灰塵的手,冷笑道:“不用問我也能猜到真正的現場在哪裡,不外乎臥室、浴室、茅廁這些地方,不信總捕頭可以立刻去檢視。”
“不用了。”一個冷靜沉著的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從書房外傳來,王家的二少爺王善恭傲然現身在門外。
“少爺,老奴無能……”管家跪下請罪,王善恭擺擺手,道:“是我叫你偽造現場的,這事不怪你,衙門裡終於派來個聰明人,這非常好,破案有望了,我怪你做什麼?去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史總捕的臉色有些發黑,這王少爺話裡的味道誰都能聽出來,史總捕哼了一聲道:“王二少,偽造兇案現場,這可是重罪!”
王善恭輕蔑地撇嘴笑笑,說道:“沒錯,我偽造了現場,這又如何?拙荊死得有些不雅,有礙王家的名聲,我替她遮掩遮掩何罪之有?”
史總捕想起段飛所猜測的三個地點,心中更是欽服,目光不由向段飛望去。
段飛哼了聲,道:“破案要緊,這些旁節之事我也懶得與你們糾纏,現在你妻子已經下葬,沒什麼好遮掩的了,快帶我們去真正的兇案現場吧。”
“人都死了這麼久了,還有什麼好看的?”王善恭不解地問。
段飛一聲冷笑,道:“我還以為王二少真的聰明呢……這個偽造的現場過了那麼久我還能看出如此多的破綻,何況那個真的現場?說不定破案的線索就在這個現場中,話已至此,你再推三阻四的話就是真的有意阻撓官府辦案了!莫非二少爺認得兇手?”
“莫要血口噴人,既然你想看,那就由得你吧。”王善恭終於讓步,將段飛等人帶到了自己的臥室。
“拙荊就是在這裡死的。”王善恭一指床沿,沒什麼表情地說道。
地上的血跡早已被清洗乾淨,段飛發現木地板都被撬開換了新的,這個王善恭還真會清理現場啊。
“這個王家的人怎麼都喜歡鋪木地板啊……”石斌蹲在段飛身邊,摸著光滑的木地板小聲嘀咕道:“若是弄花了豈不是又要換過?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啊。”
段飛心中一動,這王家果然很喜歡鋪木地板呢,在二十一世紀的中國幾乎家家都鋪木地板,因此段飛並未在意,這個小問題卻被石斌發現了,不過明朝時候的富貴人家到底流行木地板與否段飛並不瞭解,而且與案子似乎也沒有關係,段飛聽過便忘,也沒有放在心上。
“除了木地板,這個臥室之中二少爺還換過什麼東西?”段飛東張西望了一陣之後隨口問道。
“沒了,我都不打算在這住了,還有什麼好換的?”王善恭也隨口答道。
“胡說!”段飛冷笑道:“既然不想再住,為何要將地板換了?這個紫檀木的床漆色尚新,味道都還重得很,難道是舊床新漆?二少爺,這些東西都與你夫人名節無關,你到底還要隱瞞什麼?”
王善恭眼珠子一陣亂顫,他回答道:“是換了新的又怎樣,死過人的房子,我把所有東西都換了又能說明什麼?你分明是找不到線索便胡攪蠻纏,看夠沒有?我辰時要會客,需得先補一覺,你們沒事就到別處看去吧。”
此刻天色已微微發亮,段飛吸了口氣,再仔細地看了一圈,正要收回目光時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