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深夜,但史羽峰可不管這些,敲開門便闖了進去,這個王善貴死在自家的臥室,段飛看時臥室已經被收拾過,木地板上的血跡很淡,因為死者是死在浴桶之中的,據說當時王善貴覺得水冷了,王善貴的妻子於是出去叫丫鬟提熱水進來,等她們進來的時候王善貴已經死了,木桶被劈開,王善貴死在地上,身體自鎖骨間到下腹被一道傷口劈開,腸子肚子都隨著水流了滿地,現場是慘不忍睹!
這個現場被破壞更大,除了驚歎兇手的殘忍狠厲之外段飛也找不出什麼新的線索,只能聽人說當時臥室門窗緊閉,兇手究竟是如何進出的都無人知曉,沒有屍體,現場被破壞,段飛毫無發現,不由有一股挫敗感從心中升起。
“史大人,為何死了十幾個人卻連一具屍首都沒留下來呢?”段飛嘆息著問道。
史羽峰答道:“王家在如皋縣影響很大,仵作驗屍之後他們要求將屍體儘快安葬,如皋縣令便同意了,加之血跡留存在臥室畢竟不好,所以現場才會被收拾乾淨洗刷一新……”
段飛無語了,面對的是一個連殺十多人的連環兇手,他卻連一具屍體都見不著,這案子……真TMD亂七八糟啊!
第〇三五章 【血疑】
在帶著段飛他們向下一個現場走去時史羽峰反而精神起來,他嘖嘖道:“殺了王善貴之後兇手越發兇殘了,連女流之輩都不放過,我們也曾懷疑是王家的仇人乾的,但是王家卻說自己沒有仇人,海安鎮上的人也說不出王家與誰有仇,真是奇怪,殺手一個個把王家的人殺豬般殺了一個又一個,我們卻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嫌犯。”
“王家在生意上也沒有仇人?難道他們做的都是獨家生意?就算他們再與人為善,生意場上總有得失之爭,不可能大家都賺錢吧?”段飛質疑道。
史羽峰道:“正是如此才更叫人覺得奇怪呢,我們明察暗訪了許久,卻著實找不到對王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的人,直到後來有人投書揭發王家勾結倭寇走私,這事才稍有眉目,但是我們又找不到王家走私的證據,一查之下倒是瞭解到了一些內幕……王家背後關係網相當複雜,我們懷疑王家在給某個大人物洗黑錢,當然,這也只是猜測。”
段飛暗自凜然,這個案子遠沒有當初想的那麼簡單,搞不好自己怎麼死的都不不知道。
史羽峰低聲道:“現在上面的意思是隻要抓到兇手便罷,王家也想息事寧人,走私的事就不要管了,大家只管找兇手便可。”
段飛恍然,這樣的案子區區一個揚州府絕對是蓋不住的,原來上面有更大的人物在關注此案,難怪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去呢。
這些背後的事以段飛目前的身份自然是沒資格去管的,他要做的就是沿著線索將兇手抓出來。
段飛他們來到了王家二少爺的家,他的媳婦也死在自己家的書房中。
“夫人擅丹青,忙完家務便常常在書房中畫些花花草草,聊以打發時間,當日她在書房繪畫,奴婢們都不敢打擾,直到申時中廚房派人來問夫人該給晚膳準備什麼菜時丫鬟才發現夫人已經死了……”被叫醒的管家揉著惺忪睡眼,指著書房中一小塊痕跡說道,這還是段飛來到如皋查案後看到的第一塊完整的血痕。
“她是怎麼死的?怎麼血跡這麼少?”段飛望著那攤血跡,疑惑地問道。
管家猶豫了一下,答道:“仵作說夫人……夫人是被利器穿喉而死,至於血為什麼不多我可不知道。”
“我看過屍格,上面確是那麼記的,原因不明,也許是割破氣道而死,沒有傷到血脈吧。”史總捕道。
“也許?傳這個仵作來,先打二十大板再說!”段飛大怒道:“自大宋提刑官宋慈傳下《洗冤集錄》之後便留下了填寫屍格的嚴格要求,什麼叫做‘候檢驗訖,從實填寫’?連人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這個仵作實在該打!”
段飛突然爆發的怒火令史總捕都暗自凜然,他也覺得那個仵作不太稱職,卻沒有段飛感受這麼強烈,見段飛發怒,他便附和道:“不錯,這個仵作確實該打,等天亮之後我親自把他痛打一頓,看他以後還敢虛應敷衍麼。”
語音一轉,史總捕問道:“阿飛,你還看出什麼線索嗎?”
段飛哼了一聲,瞪著那個管家,冷笑道:“這根本就不是兇案現場,能看出什麼就是怪事了。”
“啊!”書房中響起數聲驚呼,史總捕對段飛的話已經信任有加,他反手便揪住了管家的脖子,將他提到面前,獰聲道:“好大的狗膽,你們竟敢偽造現場欺騙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