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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寶襲躺在榻上,享之甚喜。如弦卻是牙關咬得緊緊,娘子前天看了清清做的那條裙子,便喚了那丫頭進來說了半天的話,今日去娘子那兒指了那丫頭來陪送。屋子還沒回,就又衝上來了一個。

“叫什麼名字?”

“奴喚鳶兒,天上飛的紙鳶,脫不得主子手裡的線。”

“這話有趣!”瞧娘子唇角笑得鬆快,鳶兒便又是逗趣:“奴之前是在陳國公府服侍的,專司為娘子們調弄澡豆麵脂。國公家的三娘子生的還好,卻是面色黑了些。國公愛其母,便千金尋來一方。以白鮮皮、白殭蠶、白附子、鷹屎白、甘松香、木香各三兩,土瓜根一兩白梅肉三七枚,大棗三十枚,麝香二兩,雞子白七枚,豬胰三具,杏仁三十枚,白檀香、白朮、丁子香各三兩,冬瓜仁五合,面三升。先以豬胰和麵,曝幹,然後合諸藥搗末,又以白豆屑二升為散。聽說旦用洗手面,十日色白如雪,三十日如凝脂,極是靈驗。”

寶襲聽之身顫:“效何?”

耳邊傳來了鳶兒輕柔歡快的笑話:“若是真如傳說,天下哪有醜女?不過用了半載,倒也確實有些奇效。”

“只此一方?”四字一出,換得整個下晌屋中皆是香料藥材的名頭,左一個桃花二兩,右一個鹿角膠三錢,既是蒸也需煮,一會子面如薄玉,一會子又朝夕用之,不避風日。勾得娘子聽之著趣,一下晌的時光連書室的幃子都沒瞟一下。

如弦恨得牙癢,趁著備酪的時候扯瞭如瑟在簾後說話:“你也不想些法子,若再這樣下去,咱們還在屋裡呆得住嗎?”一等侍兒的名額是兩個,若有人頂上來可便是要出屋去了。如瑟低頭擦布悶悶說話:“弦姐何需擔心,便是有人要替,也是阿瑟先出。”

“你個呆雁。”如弦懶得去這個呆子再說些什麼,端上酪盞便出去了。

下晌一直躺著,沒什麼動作,晚食便更覺沒有食慾。不過寶襲從來不會予人第二次提醒,規規矩矩的把碗中羊肉湯餅吃了個乾淨。溫大郎看之訝異,出門後笑問:“二孃不是不喜那味嗎?”

寶襲輕輕笑笑,眉目間有些倦怠之色,語氣遂放了綿軟:“阿兄,今日可否休假一日?”本便莫名煩燥,若再看那黑白棋線,保不齊要宰人。只可惜,溫大郎是嚴師,很痛快的搖頭。寶襲喪氣,乖乖的與阿兄一道歸得西院。

堂室裡,阿瑟已經在案几上擺下了棋具,又將一隻雙頭蠟託點好,奉在了案几上角。

燭火甚亮,照得棋盤界線分明,也照得寶襲那嬌若春花的臉上滿滿的煩悶無奈。溫思賢看之心笑,執起黑子下至中央。這次不弔邊角了?寶襲訝然,卻見溫大郎並無再行下子,而是起頭笑語:“寶襲既煩,不如玩個有趣的。五星連珠,可還記得?”

寶襲眼前一亮,頓之卻又黯然了下來。溫大郎眉目生轉:“可是記得?”

二孃搖頭:“不大記得,只是書中看過。此物倒也算有趣,可是阿兄、二孃今日委實累得緊。”昨夜直到四更天才睡著,今天一整天都沒落了個清靜,耗到這會子寶襲只想上床睡覺,根本沒興趣參加二課堂。

累?

溫大郎失笑,眼光在屋中服侍的這四個侍兒身上轉了一圈:“你們便是這般服侍娘子的?”話不得卻沉得緊,如弦如瑟清清鳶兒四個立時便跪了下來。溫大郎臉色已然放下,看著這四個侍兒,語氣鄭鄭的問如弦:“娘子今日可曾午休?”

如弦搖頭:“不曾。娘子屋門還沒見,便讓……”

“便讓如何?”溫大郎假意沒看到如弦往那個鳶兒身上掃的眼神。如弦覺察便喜歡得脫口而出了:“鳶兒一下晌纏著娘子,講什麼香料果子的,勾著娘子沒歇息。”

鳶兒聽聞自是趕緊上來分辨:“郎君明鑑,奴只是看娘子讀書辛苦,便收了梅花上的雪水來伺候娘子洗眼睛。此法需得洗後揉捏穴位才最見效。並不是故意的,還望郎君寬恕。”

柔柔怯怯的,還帶著些悲音,烏溜溜的頭髮垂著露出雪白的一截後頸來。寶襲低下眼簾,不接任何眼神。

溫思賢看著寶襲幾乎失笑,這個鬼靈精的二孃這般喜歡繞彎子。“既是如此,便饒你一個差事。”

“但聽郎君吩咐。”

溫大郎繼續瞅著二孃發笑,看都沒有看那鳶兒一眼,可不想話竟是那樣說出來的:“姑母與我皆也好書,既有良方,便多取些來。予爾三日,再取兩壇,下去吧!”

鳶兒聽得當時便傻了,待要分辨時,如弦和聞墨兩個已經一起拉著出去了。外頭黑頭風冷的,一個哆嗦打過,鳶兒一把